黃大丫吃了飯,依依不捨的回去了,她家裡的活還等著去她做,早上白玩了這麼一會兒,她心裡還很不安。
杜梅將家裡的白麵饅頭多給了她幾個,黃大丫統共借了三升麥子,她雖說是幫工還糧,杜梅也不好虧待她的。
杜梅為了明天去鎮上賣菜,滷豆卷,熬骨頭湯,炸豆腐果,醃臭豆腐,做什錦菜,把她忙得腳不沾地,像個陀螺似的團團轉。
午後,杜樹來了。早上杜梅和杜鍾說妥,要請他來做幫工,他這會兒得空,自然是要來看看問問。
“梅子,明天派我什麼工?”杜樹進了廚房,接替杜桂燒火。
“樹哥,咱還和以前一樣行嗎?別好像我是地主老財似的,張口閉口,派工派活的。”杜梅笑道。她一聽他老氣橫秋的話,就知道一定是鍾叔教他這樣說的。
“嘿嘿嘿,好,還跟以前一樣,自在。”杜樹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爹教他這些話,他說著彆扭,既然杜梅也覺得不好,那不如索性將迂腐的規矩扔在一旁。他們打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還是不要生分得好。
“往後,我要常到鎮上去賣菜,田地裡由你管,家裡有我娘,只那些鴨子,我準備放到河灘上去,杜櫻她們任何一個人單獨去,我都不放心,所以要你多照看。”杜梅手上沒停,對著杜樹說了心中的擔憂。
“你放心,我家裡剛養了只土狗,我一定幫你看好鴨子,一隻都不會少。”杜樹一臉嚴肅地承諾。灶膛裡的火映著他的臉,紅彤彤的。
“嗯,你就跟我親大哥一樣的,我沒啥不放心。”杜梅笑嘻嘻地說。
杜樹愣了下,眼神裡原本的熱切暗淡下去。
“往後,鍾叔到鎮上幫工,我家裡多做點飯,你就別開火了。咦,這會兒,你來我這,鍾叔呢?”半晌,杜梅見杜樹只悶頭燒火,並無半點言語,不禁挑起個話頭
“我爹正夯田埂呢,冬天老鼠、蛇在田埂上打洞做窩,這會兒秧苗小,若不及時夯實了,到時肥、水都跑人家田裡去了。”杜樹說起農事來,宛如老把式。
“要不要我們去幫忙。”杜梅急急地問。
“你們別去了,這都是體力活,我過一會兒去幫忙。”杜樹趕忙攔住。
“晚上,你和鍾叔別做飯了,一會兒到我家來拿現成的。”杜梅看了眼杜樹,便不再堅持去田裡幫忙。
“那我明兒把口糧帶來。”杜樹用火叉將灶膛裡的灰錘了錘,騰出位子加柴。
“你跟我客氣啥,這點糧,我還是有的。”杜梅堅持道。
“你這家裡百多張嘴,有多一點存糧總是好的。”杜樹嘀咕。
“那好,等我要用了,我直接跟你要。只是現在,實在吃不到,還白佔地方,你知道我家裡小。”杜梅笑著說。
“也好,就當我替你保管著。”杜樹把灶膛燒旺了,他趕著去幫他爹,說完話,急急地走了。
杜梅將明天的菜準備齊全,便開始做晚飯,一會兒工夫,飯菜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一牆之隔的三金家,謝氏也在燒飯。一大盆紅燒肉,一條四斤重的鰱魚,還有雞蛋炒韭菜,清炒空心菜,外加一大海碗番茄蛋湯。
謝氏忙得開心,杜杏狐疑地看著豐盛的晚飯,又看看有別於平日的謝氏。平時,她娘怕傷手,每天的飯菜做的將將夠吃,哪有今天這樣的,堪比過年過節。
天擦了黑,馬榮才一身泥水的回來。謝氏見了,喜上眉梢,將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褂和褲子送到下房去。
東家一家人都在家,特別還有個十來歲的姑娘,他便不好在井邊爽快的沖洗,只打了水到屋裡洗洗。
謝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她連門都沒敲,一把推開馬榮的門,跨了進來。
馬榮正脫得赤條條的擦洗,哪裡料到女主人直不隆冬就進來了。
“啊!”受驚的馬榮本想叫,但一想到女主人的名聲,只得硬生生將那一聲驚呼壓回胸腔。手裡一塊粗布巾子,橫豎不知道擋哪裡是好,只得蹲下蜷著。
謝氏闖進去,只覺眼前金光一閃,油燈照著馬榮沾著水珠的身子,彷彿閃閃發光。
她多想貪婪地看個夠,但瞅見馬榮狼狽地蜷在,只得將手中的衣褲舉到眼前,佯裝嬌羞道:“哎呀,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
“多謝,多謝,你擱在板凳上,我自取便是了。”馬榮慌張地說。
“那好吧。你洗好了,就來吃飯。”謝氏放下衣褲,偷瞥了眼馬榮,喜滋滋地出去了。
謝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三金是個書生,熬夜做學問是常有的事情,加之平日不常勞作,於夫妻之事上,體力不佳,對謝氏多有怠慢。
再看馬榮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線條無不彰顯著力量和美。他話雖少,卻絕對聽話,關鍵時刻還忠心護主,這樣的男人,到哪裡找去!
謝氏一臉春意的從馬榮屋裡出來,她的臉色瞞得了三金,卻是瞞不過杜杏,這丫頭跟那夜夜叫春的貓似的,情竇初開了!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