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我朝律法嚴明!再不從實招來,大刑伺候!”沈章華厲喝。
“威~武~,威~武~,……”兩廂衙役口中拖長了音,手中的殺威棒更是有節奏的擊打地面。
“我家的東西,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犯哪門子法了?”周氏真是要錢不要命,居然梗著脖子,犯起犟來。
“掌嘴!”沈章華自公案上的籤筒裡拈出塊白籤擲在地上,老婦人他不便動手,這愚昧蠢婦不給點厲害瞧瞧,斷不會服軟講真話。
兩個衙役聞聲出列,上前一左一右押住周氏,八字鬍健步上前,不待周氏申辯,拿起竹板子,對著周氏的臉左右開弓。
“啪啪啪”不消半刻鐘,足足打了20個嘴巴子才停下,周氏的臉騰騰地紅腫起來,嘴角流出了血,滿嘴的牙都鬆動了。
“啊……啊……”周氏一句話沒說出來,倒吐出了一口鮮血。
魏氏被嚇癱了,一歪,倒在瑟瑟發抖的謝氏懷裡。
“青天大老爺,這金錁子我們斷不敢要了,你自拿去吧。”杜大金看見自己婆娘被打的滿嘴鮮血,心裡駭然,話不經大腦就冒了出來。
“大膽刁民,竟敢汙衊本官!”
“拉出去,打20殺威棍,再回來回話!”沈章華氣得一拍驚堂木,扔出一塊紅色的令籤。
“我沒有,我沒有!草民不敢了!”大金大叫。
“別打我兒子!”魏氏想回身去救,卻被不耐煩的衙役一把推倒在地。
兩個膀大腰圓的衙役,掄開了胳膊,每一下板子都結結實實打在杜大金身上。屁股上的衣服撕裂了,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伴隨著他殺豬般的嚎叫,魏氏和周氏磕頭求饒如搗蒜。
“崔掌櫃,她們愚鈍,不知道律法,難道你也孤陋寡聞地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沈章華不理她們,只盯著崔喜順,一字一句地問。
清河縣是離京城江陵最近的縣城,沈章華18歲參加會試,排名第五名,他家道殷實,大哥做著絲綢生意,他爹一門心思想家裡有個讀書人光耀門楣,就把他送到大順朝最高學府國子監學習了兩年。
沈章華倒也爭氣,不負眾望,透過了今年的朝考,剛及弱冠的他被分配到清河縣做知縣。
他剛來時,縣裡富戶商賈對他客氣有加,可一遇到修路挖溝攤派錢財時,就一個個推三阻四,打哈哈。
這萬富錢莊在清河縣也是響噹噹的名號,沈章華有意拿眼前的事作個筏子,殺雞儆猴,震懾下那些老奸巨猾,欺他年少的富商們。
“回稟知縣大人,他們是我徒兒的親戚,我就幫忙看看,並無他意。”崔喜順不卑不亢地說。
“這麼說,你們居然不知道這是黃金?”杜大金已經被抬回來了,沈章華冷眼問那哆哆嗦嗦的一家子。
“是的,我們起先都不知道。這金錁子是我二伯家大閨女的……”謝氏眼見杜二金夫婦,一個被打成了豬頭,另一個屁股開花的趴開在地上。婆母魏氏更是軟在她身邊,她不得不開口說道。
“她又是從何得來?”沈章華皺眉。
“她……她說……是一天早上,問路人給的。”謝氏結結巴巴地說。
“問路人長何模樣?”沈章華不信。
“她沒說……我不知道。”謝氏老老實實回答,她哆嗦得上牙直和下牙打架。
“傳杜家溝里正和……”沈章華頓了一下。
“杜梅。”謝氏嚥了下唾沫。
“傳杜家溝里正和杜梅。”沈章華重複了一遍。一旁的老縣丞急忙帶著兩個差役趕著馬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