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冰冷地起身,重新將七絃琴攬在懷中隨手撥動。
這次季牧加了靈力。
先用琴音將這小塊被褥完整地切下來疊好,環視一週,又加上先生常坐的那把木椅一併放入納戒。
便沒什麼了。
季牧最後用琴音在房中點燃烈火,抱琴下樓。
婦人似是聽到了樓上呲呲簌簌的聲音,滿臉焦急地朝上張望。
“回家去吧。”
擦肩而過時,季牧用言靈在她耳邊道:
“之前借住此地的只是一對凡人父子,沒有任何奇特之處。而你從未見過我。”
….婦人呆滯點頭,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季牧沿著金線側頭望向後山,伸了個懶腰,身形轉瞬消失在原地。
……
……
銀杏山銀杏林。
“你確定前天看見的那人真是謝雲渡?桃山那個謝雲渡?”
“八九不離十!他那把劍跟閣裡的影像一模一樣,身形也像,八成就是了。”
“但彭州翻遍了都沒找到,恐怕人早已走了吧……”
“最後再試試。這兒是離彭州最近的山城,那店裡夥計說謝雲渡光顧過兩三次,他一定住在這附近!”
兩個尋常山民打扮的漢子翻過山頭,一眼就望見了半山腰隱約露出的一片屋角。
“——就是那裡!”
兩人聲音皆不由壓低,對視一眼,神情謹慎很多。
“謝雲渡可是大奧義,不能靠太近。”
“等確認他身份,立刻報給閣裡。”
……
“——原來你們還沒報啊。”
一個雀躍的聲音突兀在背後響起:“真好……剛剛你們可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呢。”
“誰?!”
兩人大驚回頭,瞳孔驟然縮緊——
空曠山林間,白衣少年無聲懸停虛空,左手抱琴,右肩浮動著一盞形如活物的金線蓮臺。
看清他面孔的一剎那,二人臉上驚怒瞬轉恐懼,毫不猶豫轉身瘋狂奔逃。
“別亂跑,跟我來。”
季牧輕輕笑道。
“你們可不能死在這裡。”
兩人臉色煞白,卻只能在言靈控制下始終跟隨季牧身後。
季牧隨便選了個方向一路飛掠,日暮時找到一處罕無人至的山崖。
“好啦,就這裡吧。再遠萬一趕不上謝雲渡那個蠢材就遭了。”
少年停下來,轉身,用又大又圓的眼睛瞧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