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人所言非虛!溫柔鄉,英雄冢!
“胤兒,母后沒有……”皇后被親生兒子這般誤解,當真心如刀絞。
“那兒臣請問母后,文姑娘如何會奉命前來,又如何取得禁藥?”祁千胤低聲質問。
皇后張了張嘴,察覺到聖德帝森冷的目光,頓時無言以對。
事已至此,她不能言明此藥是為辰安所準備……畢竟蘭依已與太子生米煮成熟飯。
太子身體狀況尚且不明,或許還要仰仗容玖玥救命。
一旦事情敗露,她必將淪為心狠手辣的笑柄。容玖玥盛怒之下,不會全力救治太子。
“此藥無意間被蘭依瞧見,我似乎隨口一提,誰知蘭依糊塗,見辰安不願納妾,竟動這般心思……”
皇后冷靜下來,以略帶警告的眼神看向文蘭依,將罪責推卸得一乾二淨。
文蘭依難以置信地抬頭,察覺到皇后眼中的警示,瞬間癱軟在地。
而今木已成舟,她若是想順利進入東宮為妾,必不能得罪皇后。
況且,陰差陽錯之下,她已成為太子之人,或許腹中已有子嗣,這未嘗不是一個良機。
頃刻間,文蘭依便思緒迴歸,繼而伏地叩首道:“臣女糊塗,只因傾慕太子殿下……”
“你如何下藥?”祁千胤面無表情地打斷其言,遂冷聲質問。
文蘭依絞盡腦汁地回答:“皇后娘娘厚愛,賜予臣女令牌,臣女才趁今日東宮繁忙……”
皇后嘆息一聲,“蘭依糊塗,但其腹中恐有子嗣,不妨給她一個末等奉儀之位,從輕發落吧。”
此時,宗玄聿提出疑問:“不知今夜臣衣袍浸溼,是為何意?難道太子是受臣牽連?”
“若非太子折返更衣,或不會出現此等事端……且曾有侍女稟報,殿內之人正是臣。”
宗玄聿看向皇后,面露疑惑,將原本事實悉數道出。
畢竟太子非愚鈍之人,有些事待其冷靜下來,定會心生疑慮,倒不如自行坦誠提出。
容玖玥當即伸手,煞有其事地為宗玄聿仔細診脈。
“體內確有中藥跡象,但幸而有我配製的香囊,且提前服用解毒丹,目前並無大礙。”
就在這時,容莜寧無奈開口:“適才我查明,小舅舅更衣的殿內,被人點上催情香,母后身邊的侍女,恰置身隔壁暖閣……”
“原來如此!”宗玄聿神色黯然,垂首嘆息,“皇后原是做兩手準備,真是煞費苦心。”
那名侍女正是親自下藥之人,葉琛將其打暈,放於暖閣之中。
畢竟那份情絲引,是他命葉琛暗中調換,太子才會中毒,他必須要洗清自身嫌疑。
當然,相似的衣袍,太子同時前來更衣,文蘭依順利入內,想必少不得太子妃手筆。
皇后、太子妃,還有他,三方勢力通力合作,可憐太子替母受過……
“本宮沒有!”皇后急忙反駁,“即刻將人帶來,本宮親自審問!”
“母后……侍女未解藥性,生生熬過數個時辰,已然嚥氣。”容莜寧回道。
皇后霎時百口莫辯:“……”
終於,聖德帝緩緩開口:“文家女突發恐水症,不幸身亡,望皇后與文家節哀順變。”
皇后大驚失色,急聲道:“還請聖上三思,蘭依腹中……”
見到聖德帝冰冷的眼神,皇后的求情之言戛然而止。
文蘭依尚未開口,已被趙海喚來的幾名小太監捂嘴拖了下去。
“皇后鳳體不適,即日起於鳳鸞宮安心靜養,任何人不得叨擾,後宮諸事暫由太子妃協理。”
丟下此言,聖德帝起身離去,其步伐沉重,彷彿揹負著千斤重擔。
曾經威風凜凜的帝王,此刻恰似那即將沒入天際的落日餘暉,再不復昔日之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