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子時將至,祁千胤終於解除體內藥性,緩緩甦醒過來。
聖德帝因擔心太子安危,已於一個時辰前來至東宮。
容玖玥甫一出內殿,皇后便步履踉蹌地衝上前來。
“如何?太子身體可有大礙?”她急切地開口詢問。
容玖玥仿若未聞,徑直走向聖德帝的面前,福禮道:“聖上,太子殿下此番元氣大傷,需精心調養,百日內切勿臨幸女子。”
“此外,太子有言,請太子妃徹查今夜之事,務必肅清宮闈。”
言罷,容玖玥退至宗玄聿身邊,面上難掩倦意與疲乏。
“太子妃既已將事情查明,便在此時解決吧,反正眾人皆無睡意。”聖德帝沉凝開口。
容玖玥垂首輕撇嘴角,你們一個個的毫無睡意,她卻睏倦至極!
宗玄聿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今夜之事與己相關,他們暫且無法脫身。
此時,容莜寧取出兩份供詞,恭敬地呈與聖德帝。
“父皇,暖情散乃楚良媛自江湖遊醫處購得,其貼身侍女已招認,暗衛帶回江湖遊醫,他亦供認不諱。”
“楚良媛只道此為求子良藥,不知其中危害,今夜本應楚良媛侍寢,才會生出此禍。”
回稟之時,容莜寧甚至令楊嬤嬤呈上東宮妃妾侍寢名冊。
“楚良媛乃母后所賜,與其同時入宮的兩位承徽已遇喜,故而兒臣為其多安排幾次。”
聖德帝並未檢視侍寢名冊,僅略略掃視兩份供詞,便隨手擱置。
“無論是否有意,下藥屬實,楚良媛即刻賜死,楚家另行處置,此事萬不可聲張。”
聞聽聖旨,容莜寧當即吩咐楊嬤嬤率宮人依旨行事。
“聖上……臣妾不知楚良媛竟會如此膽大包天……”皇后只得低聲解釋。
“父皇,文姑娘暫被押於殿外。”容莜寧再度稟報。
“帶進來。”聖德帝無視皇后,面色凝重地開口。
須臾,衣著整齊的文蘭依,神色驚惶地步入殿內,跪地連連叩首。
“聖上明察,臣女實在不知……”
“父皇……”容莜寧插話,“太子貼身暗衛已稟明,文姑娘自稱是奉母后之命前去奉茶,殿下向來孝順,自是不會拂母后顏面。”
“此外,情絲引乃宮中禁藥,不知文姑娘如何得來?至少兒臣無能……”她話語哽咽。
聞言,皇后面色驟冷,當即厲聲呵斥道:“太子妃,你此言何意?本宮豈會害太子!”
“母后,單是情絲引並不會致殿下中毒,反而可助女子一舉得子。”容莜寧提醒道。
她似難抑悲憤,不禁潸然淚下,滿臉哀傷,緊捂胸口,身軀微顫。
“母后,您每回賜下女子,兒臣皆盡心安排,您為何在今夜……在兒臣的至親面前,如此羞辱兒臣?”
“您即便不喜熠兒,也不應讓文姑娘對殿下用藥,這般行事,置殿下顏面於何地啊!”
容莜寧泣不成聲,眼角的餘光恰好瞥見太子的身影。
“混賬,本宮從未做過……”
“母后!“祁千胤出言打斷,只見他重新坐回輪椅,由近侍推出。
“文姑娘確實稱奉您之命,且宮內禁藥她難以獲取……您若想讓母族女子入東宮,直言便是,兒臣又豈會忤逆您的意思……”
祁千胤面上的潮紅褪去,臉色變得愈發蒼白,聲音虛弱無力。
見狀,聖德帝眉頭緊鎖,“你好生歇著即可,出來做甚!”
“父皇……兒臣心中煩悶難耐,自覺無顏面對父皇,實有損儲君之威嚴。”祁千胤黯然道。
此時,容玖玥偷偷抬眸,迅速掃了一眼同病相憐的皇家父子。
太子無需如此,反正皇帝也是折損於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