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正盯著她看了會,端起桌上的茶水喝掉一口,“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陳紓音和林沁長得很像。都是靈巧明豔的五官。如今看來,性格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林沁身上的溫婉多情,陳紓音一分都沒繼承到。
陳紓音說她知道。
“我只想要選擇工作的自由。”
陳耀正冷笑:“你身上一天流著陳家的血,就沒有自由。為什麼跟你一起住的實習生還在跑新聞,你已經坐進演播廳了?既然接受了陳家的賜予,就要懂得為陳家犧牲。”
陳紓音錯愕。
她靠導師推薦,從雜誌社轉到電臺實習。半年前播音部徐主任找到她,說晚間節目主持人調崗,她想去的話可以頂上。
她是這批實習生裡第一個進演播廳的。她以為,是自己足夠出色。
身體溫度一寸寸涼下去。
她有些遲緩地開口:“徐主任為什麼會知道……”
陳耀正沒答她的話,也不想跟她繼續浪費時間,“儘快辭職。你和心棠都在那,太扎眼。”
門外傭人敲門。
“謝先生到了。”
陳耀正嗯了聲。“心棠呢?讓她先下樓。”
傭人支支吾吾,“大小姐還在化妝。”
陳耀正皺皺眉,起身,路過陳紓音時說了句,“你也來吧。見見人。”
說完,陳耀正推門出去。
幾分鐘後,陳紓音扶著樓梯下樓。聽到陳耀正說話:“……也就前段時間和你母親提過一次,勞煩她記這麼牢,還讓你送東西來。”
陳紓音看了眼“客人”。
他穿黑色毛衣,背對她坐著,筋骨分明的手隨意搭在一邊。
聽到這話,那人淡笑了聲,“應該的。”
人在幾米開外,因為熟悉的、低冷散漫的音色,驟然把距離壓縮到極致。
陳紓音怔住。
幾秒後,“客人”回頭,和她目光對上。
*
陳紓音沒想到這麼快會再見到他。坐在陳家客廳,被陳耀正奉若上賓。
深色衣褲襯得他整個人過分清絕。眼睛帶著薄薄笑意,往深處看,像浸透雪水,沒有任何溫度。
謝明玦目光隨意一抬:“又見面了。”
陳耀正蹙起眉,盯著她,聲音嚴重不悅:“你們怎麼認識?”
陳紓音垂了垂眼,“不太熟。”
確實不熟。
一支菸的關係。
繞過謝明玦,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她聽到陳耀正說:“心棠還在樓上換衣服。小姑娘面皮薄,知道你要來,衣服首飾都得挑半天。”
說完讓傭人再上去催。
謝明玦說“不急”。
“本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也不該插手。但你母親的意思也是儘快辦。不結婚,可以先訂婚。”
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