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香君說的事情,是他之前從未意識到的。
套著人皮的骷髏麼……
可不是麼?
這宮裡有幾人能活得有血有肉?
活到最後的,都是沒心沒肝的提線傀儡,卻連是誰提著那命運的線都不知道。,
“亭雪,好像,你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香君忽然說。
顧亭雪回神,眼裡閃過一絲尷尬之色,竟然有些閃躲。
“你叫一聲我的名字聽聽。”
“娘娘……這樣不合適。”
“我不叫娘娘。”香君笑著湊到顧亭雪面前,伸出手摟住顧亭雪的脖子,幾乎跟他臉貼臉,“好亭雪,叫一聲,嗯?”
顧亭雪怔忡了片刻,才挪開了目光,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動了動嘴唇,用很輕的聲音叫了一聲:“香君。”
叫完這一聲,顧亭雪的臉上便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香君覺得有意思的很,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這才鬆開摟著顧亭雪的手道:“等哪日得閒了,我非得再讓你好好叫我的名字不可,今日就先放過你。”
看到香君笑了,顧亭雪也鬆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撫摸著香君的臉。
“娘娘,我會好好守著您的,守著娘娘好好地走到最高處。”
香君抓住顧亭雪的手,“既然又叫娘娘了,便伺候我起身吧,在承香殿躺了這麼些日子,本宮也該起來動一動了。”
顧亭雪牽著香君起身,兩人又恢復了平素的神情。
一個是貴妃,一個是權宦。
顧亭雪一邊替香君穿著外衣,一邊說:“昨日娘娘睡著了,有件事,我沒來得及告訴娘娘。”
“何事?”
“皇上下了密旨,要處置了白凡,打算以治軍不嚴的名義,將白將軍治罪,收了兵權。”
香君神色一變,問:“為何?”
“畢竟是皇上賜死的福姬,有著這層隔閡,對白凡,皇上便也不想用了,再者……白凡是我提拔的,對皇上來說,也不是非要用他不可。”
香君面色一沉。
這皇帝,可真是極致又純粹的只考慮他自己。
香君甚至都有些慶幸,幸虧大齊還有個大將軍王,身份貴重,又有能力、有兵權,讓皇帝動不了他。
否則,按照咱們皇帝這性子,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官,大齊朝廷裡,只怕根本就沒有能用過的人。
香君看一眼顧亭雪,也難怪顧亭雪一個宦官,能擁有這麼多權利。
皇帝這性子,這麼做,還真不奇怪。
“此事,皇帝讓你去辦麼?”
“如今白凡手下不過幾千人,皇上已經給周子都下了密旨,讓白凡從北直隸回邊境之後,將他拿下。”
“皇帝是要他死,還是隻是要他下獄?”
“要他死在獄中。”
香君思索片刻之後說:“亭雪,白凡這個人,我要救。”
“好,奴才都聽娘娘的安排。”
“但此事不用你來辦,我會讓周子都辦好,我只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道,白凡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