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雪有些意外,娘娘見白凡一次便看出來她的身份來了。
“奴才知道。”
香君倒是有些意外,“那你還用她?”
“我一個閹人都能當將軍,又為什麼要瞧不上女人呢?”
香君忍不住問:“白凡雖然個子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大,但面上無須,又沒有喉結,而且在軍營裡,和那麼多男子在一起,就沒人發現她是女人麼?”
“娘娘您忘記了,她是從我手下出去的將軍。”
香君想了想,恍然大悟,“她說自己是太監?”
顧亭雪點點頭。
難怪,如果是太監,因為身子殘缺,也不必和其他軍士們坦誠相見,大家也都會體諒。
而且太監當將軍,雖然也會被瞧不起,但總比女人好。
這世上,半個男人,也是比女人強的。
“既然你一直知道,我也放心了,我有事情,想要讓白凡去做。”
“何事?”
“江南流民眾多,這些年,年景不好,山匪也多,我想讓白凡去江南,讓顧家給白凡提供錢糧,讓她去山裡當個女土匪。”
顧亭雪想了想,問道:“娘娘這是要‘養寇自重’麼?可是福姬死在娘娘宮中,娘娘就不怕解釋不清麼?皇帝當著太監和侍衛的面說,福姬是衝撞貴妃所以被賜死的,好多雙耳朵聽到了,總歸是個隱患,白凡最愛她這個妹妹,怕是不一定真的會為娘娘所用。”
“咱們這個皇帝還真是……將每一個人都利用到了極致呢……”
香君都被皇帝氣笑了。
他早就想殺福寶了,所以應該也早早地就想好了要處理白凡,但那日在承香殿裡賜死福寶的時候,他還是用貴妃做了由頭。
香君相信,皇帝沒有多想,他只是下意識地這麼做了。
把一切危險、不確定性、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已經成了皇帝的本能。
從前香君雖然忌憚皇帝,總是在心裡罵他狗皇帝,但對皇帝也談不上多害怕,甚至有些瞧不上他。
但福寶這一系列的事情,卻讓香君重新看待起皇帝這個人來。
他絕對不會是個好對付的對手。
他這樣的人,一定有太后、顧亭雪都不知道的手段和後手。
“娘娘,您若是想要養寇自重,也不是非要選擇白凡。”
香君摸了摸左手小指上的那一枚尾戒。
“本宮就要用她。”
“為何要冒險?”
香君笑了笑,看向顧亭雪:“就算是隔著福寶的事情,她也依舊比別的人選可靠。因為別的人選都是男人,只有她是女人。”
如果白凡不是女人,香君絕對不會讓顧家給她錢糧養兵的。
顧亭雪走上前,握住了香君的手。
“差一點忘記了,娘娘信不過男人。幸虧奴才是太監。”
香君白顧亭雪一眼,“本宮看你是又欠收拾了。”
外面的天又要亮了。
“你還不走麼?”
“太后娘娘擔心你,讓我今日接元朗去仁壽宮,一會兒我抱著元朗出去仁壽宮,便不會有人懷疑。”
提起元朗,香君問道:“從江南迴來之後,你都沒看過元朗吧?”
先是在仁壽宮侍疾,後來又去了軍營,最近這段時日,皇帝又總是在承香殿裡,顧亭雪連元朗的面都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