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軍的人退下去一大半,只留下二十人。
衛將軍最開始是打算把神策軍都趕走的,可顧亭雪的態度那麼好,他不知怎麼的,竟然覺得自己也不好太為難神策軍。
衛知也終於又重新守在了貴妃身邊。
船隊再次出發。
寶船上也不會出什麼事情,貴妃娘娘體恤衛將軍,知道去了江南,他只怕會更辛苦,所以晚上絕不讓衛將軍值夜,一定要讓衛將軍好好歇息一段日子。
而且貴妃還特意給衛將軍賜了菜,弄得衛將軍很是感動。
他有錯在先,娘娘不僅沒生氣,還這般體恤,他實在是無以為報。
到了夜裡,香君等了半天,終於是等到了爬床上來的顧亭雪,香君一個翻身,輕輕一巴掌打在顧亭雪臉上。
顧亭雪不覺得疼,一把將香君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含著笑,直勾勾盯著香君道:“娘娘這巴掌打得跟摸似的。”
香君沒好氣地抽回手,抓住顧亭雪的手,看向他的掌心。
“怎麼也不包紮一下,你今天又犯什麼毛病?好好的,捏那碎茶盞做什麼?”
“自然是想讓娘娘心疼啊。”
香君冷哼一聲,甩掉顧亭雪的手。
“那你可弄錯了,本宮愛美,本宮的人也得好看,你若是把自己弄壞了,本宮可是會翻臉的。”
“是,奴才知道了,以後定會好好護著這張臉。”
香君的臉色這才好一點,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膏,抓住顧亭雪的手給他塗起來。
塗完卻見到顧亭雪正對著她笑。
香君嫌棄地嘖了一聲,“愈發傻了……還不快上來。”
……
過了十幾日,船隊終於進入到了江南地界。
清晨,香君來到甲板上往下看。
兩岸聚集著許多的災民,因著不能入城,又已經入冬,這些人只能用一些破木頭和破布搭成一些臨時的帳篷,然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取暖。
寶船華麗,船隊威嚴,香君看著兩岸的災民,心中生出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曾幾何時,她也和這些人是一樣的。
“衛將軍,你如何看?”
衛知也和許煥文一左一右站在香君身後,衛知也看了那些災民一眼,還以為娘娘是擔心自己的安全,立刻說道:“這麼多流民,處理不好,的確是容易出亂子。而且,這天一日比一日冷,若是城外凍死了人,怕是流民又要生亂。娘娘放心,虎賁衛一定會護衛好娘娘的安全,也會督促好這江南的官員,做好他們分內之事。”
香君看衛知也一眼,這人腦子裡是隻有自己的職責麼?
“本宮問的是,你作為朝廷的官員,看到百姓流離失所、飢寒交迫,而自己卻乘坐著四層寶船,一路從京城到江南,耗費無數錢財和人力,為的卻只是護送一個皇上的寵妃省親,心裡是何種感受?”
香君這話把衛知也給問得一愣,許煥文瞟衛知也一眼,沒搭腔。
見衛知也沉默,香君也不逼迫他。
因為衛知也沒法回答,若是他毫無感觸,只能證明他也和朝中許多大臣一樣,尸位素餐。
當然,香君相信衛知也這樣的人不會毫無感觸。
可是他若是真有感而發,那說出的全都是對京城裡的那位皇上大不敬的話。
香君笑了笑,又一次看向面露難色的衛知也,問道:“我問將軍的這番話,將軍可要飛鴿傳書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