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也忍不住抬頭看向貴妃,又看向貴妃身後的許煥文。
許煥文很淡定。
衛知也可能覺得這件事是他告訴貴妃娘娘的。
“娘娘……皇上是關心娘娘,所以才讓末將把娘娘的事情及時告訴皇上,但也不是事無鉅細什麼都要說的。”
“還真有此事啊,顧亭雪竟然沒騙我。”
衛知也恍然大悟,臉上有些後悔之色。
是啊,貴妃不過是一深宮女子,這許煥文雖然是朝廷新貴,但卻是因為是貴妃的哥哥才得皇上提拔,他怎麼會知道皇上私下裡給衛知也的命令麼?
如果是顧亭雪告訴娘娘的就不稀奇了,他手下有不少暗探和死侍,還管著監察處,他知道了自己在給皇上傳信倒也不稀奇。
“娘娘,顧大人這是在挑撥,還請娘娘放心,末將沒有說過娘娘一句不好的事情。”
香君緩緩收回目光。
“本宮相信衛將軍,而且顧大人即便告訴我此事,也挑撥不了我與將軍,將軍是皇上派給我的人,我自然信任將軍。皇上讓將軍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是關懷我,本宮自然領情。只是接下來要進入江南,江南的水深、魚多,我們都是給皇上辦事的,還請衛將軍與本宮一條心才是。”
“是,娘娘放心。”
香君回了船艙。
兩岸的災民們,看著那寶船沿著河道駛去,有人在問,那是不是朝廷派來的船,可是賑災的糧到了。
有城內外跑,訊息靈通的人說,那應該是貴妃的船,一個月之前就有訊息,說是皇上寵愛貴妃,讓她回江南省親,還給她將行宮重新修繕了一番,耗費萬金不止。
人群越來越沉默,大家盯著那寶船遠去。
有人好奇、有人憤怒,但更多的都是麻木。
天越來越冷了,許多人已經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貴人們離他們的生活太遠,下一頓要吃什麼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貴妃的寶船終於抵達了江寧府。
江寧是江南首府,百官在岸邊恭迎貴妃,打頭的是江南省的兩個總督、四個巡撫。
只是,這群老東西架子大得很,似乎來這裡恭迎貴妃只是為了禮數週全罷了,對這位貴妃沒什麼興趣。
香君一下船,就聽到江寧巡撫說什麼請貴妃上馬車,前往行宮,那裡各位命婦和女眷都等著見娘娘呢。
這是何意香君還不明白麼?
香君就算是貴妃,也不過是一介女流,就算省親是絕無僅有天大的恩賜,那也是女人的事情,所以她也就只能見見女眷罷了。
在這些人眼裡,江南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貴妃插不了手的,客客氣氣地招待著,事後到了送走便是。
雖然沒人敢得罪貴妃,但也沒人真的把她放在眼裡。
香君沒說什麼,只是一味的微笑點頭,然後跟隨著指引上了馬車。
可香君一上馬車,就見到那江南總督和漕運總督朝著顧亭雪走過去,那幾人對著顧亭雪拱手相拜,那是一點兒傲慢都看不見呢。
好啊。
香君可不是什麼君子,這些個瞧不起她的總督和巡撫,她可都記著了。
香君黑著臉,重重地放下了車簾。
她要在江南待一個月,當年顧亭雪在江南查私鹽的案子,一個月可是殺了數千人呢。可見,一個月時間,幹什麼都是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