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公主此人,算是一個傳奇人物。
她本名齊燼雪,是當朝唯一一位女將,也是東太后的親侄女。
前世,西太后有意將她指給裴嬴川。然而燕京中,卻傳出來了裴嬴川迷戀長嫂的怪癖,京中貴女都避之唯恐不及。西太后雖生怒,但介於何柔嘉是英烈遺孀,所以沒有發落,將此事不了了之。
但這都不足以讓雲珈藍驚奇。
她驚奇的是,裴嬴川竟然要帶著她去。
裴嬴川前世出席任何場合,都不會帶女人,一直到他死,也只讓幾個男性心腹隨靈,不許女人碰棺。
想起來裴嬴川借她要的銀礦,雲珈藍又了悟。
或許又想拿她當槍使吧。
但前世,好像正是這次宴會,裴嬴川突然頭疾發作,傷了不少人,讓明將軍拿了把柄。
也為日後皇帝抄家王府,埋下了禍根。
前世朝中對這件事諱莫如深,縱使是林子昂,也對雲珈藍三緘其口。
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弄清楚。
雲珈藍將素素交給驚蟄,一邊想著,一邊隨著裴嬴川往屋裡走。
屋內燭火微晃,映得紗帳朦朧。裴嬴川隨手解下外袍,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床榻。
“雲、珈、藍。”裴嬴川一字一頓地喚她。
雲珈藍將將回神,順著裴嬴川的視線,瞧見了自己前幾日改的七重春色圖。
畫上,男女交織,旖旎萬分,襯得滿園春色,惹人羞澀。而畫中男子,皆被某人改成了裴嬴川的模樣。
她笑意盈盈,學著裴嬴川腔調:“王爺,妾、身、在、呢。”
他驟然回眸:“你改的?”
雲珈藍不退反進,仰頭迎上他的視線,唇角微勾:“王爺送畫,不就是要妾身改的嗎?”
裴嬴川被氣得不輕:“膽大包天!”
雲珈藍故意歪著頭問:"王爺覺得妾身畫技如何?"
裴嬴川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大步上前,一把將畫扯下來。
"你......"他喉結滾動,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你可知錯?"
"錯在何處?“雲珈藍不服輸的仰起臉,”是王爺先送這畫來戲弄妾身的。“
兩人呼吸交錯,裴嬴川提起雲珈藍,將她按到畫前:“改回去。”
“我不會。"雲珈藍脫口而出。
改畫容易,復原卻難。
她才不會為了裴嬴川浪費這個時間。
“改不改?”裴嬴川揪住雲珈藍的耳朵。
雲珈藍剛想掙脫,忽然又感覺到腹內翻江倒海般的疼。
裴嬴川又在自傷經脈。
“雲珈藍,”裴嬴川冷冷道,“本王這幾日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雲珈藍疼得臉色發白,卻仍倔強地咬著唇不肯示弱。她抬眸看向裴嬴川,發現他的臉色同樣蒼白。
這個瘋子,寧可自傷,也要逼她低頭。
"王爺......"她強忍著疼痛,聲音微顫,"您若真想罰妾身,何必用這種法子?"
裴嬴川眸光一沉:"你以為本王在罰你?"
“不然呢?”雲珈藍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