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崖頷首,語氣淡然:“有些事,親自查過,才能放心。”
她輕輕抿唇,隨即抬頭,看向他,語氣篤定:“我想和你一起去。”
這或許,是她難得的機會,一個能更接近真相、看清於瑩瑩的機會。
陸崖含笑看著她,顯然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小郡主,金城雖與中京相鄰,但往返少說也要兩三日。你要如何編個藉口,才能讓安王放心放你出城?”
紀韶華沉思片刻,道:“我已想好,就說最近頻頻做噩夢,想去遠山寺燒香祈福。”
陸崖聞言,輕笑出聲,語氣慵懶卻透著幾分篤定:“破綻太多了。你去與不去,有心之人稍加查探便知。”
紀韶華神色不變,淡然道:“我自然知道,你先按計劃出發,我會先隨侍女去遠山寺,待小翠留下替我遮掩行蹤,再悄悄與你在城外彙合。”
陸崖看了她片刻,最終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好。”
只在最後留下一句玩笑話:“畢竟是小郡主強求,要與我單獨一起前往金城。要是真被安王發覺,便讓人告知正與我同行,豈不是能讓安王更加放心?”
金城因緊鄰中京,早已成為貨物流通的樞紐,商賈雲集,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裝潢極盡奢華,繁華程度絲毫不遜色於京城。
今日的陸崖卻並未穿他慣常喜愛的暗色衣袍,而是換上了一身月白色長衫,衣料輕盈,剪裁儒雅,竟平添了幾分冷峻雅緻的文人氣質。
他身旁,紀韶華戴著面紗,掩去大半容顏,身後則跟著幾名暗衛,偽裝成家僕模樣。
紀韶華看了看這陣仗,壓低聲音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招搖了?”
在她看來,若是想行事低調,怎麼也該換上一身尋常百姓的裝扮。
陸崖不緊不慢地搖著摺扇,唇角微勾,悠然反問:“尋常百姓,身邊帶著一群僕從,反倒更惹人注意,不是嗎?”
他話鋒一轉,忽然湊近她,嗓音微啞地在她耳畔低語:“況且,小郡主生得這般白淨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官家小姐,藏也藏不住。”
紀韶華冷冷地回了他一個假笑,餘光掃過一旁偽裝得極好的茯苓——那副普通小廝的模樣,毫無違和感。
……信你才有鬼。
可耳尖,卻是不爭氣地泛起一絲微紅。
陸崖帶著紀韶華挑了家頗為雅緻,卻不失熱鬧的茶樓,打算稍作歇息,順便探聽些關於許家大火的風聲。
茶樓酒肆,素來是訊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一行人剛落座,便聽見鄰桌幾人正低聲議論,話題恰好與於家有關。
“昨晚抬出來的人是誰啊?”
“好像是珠兒,聽說是那位於家公子平日裡常點的。”
“啊?就這麼被打死了?”
“昨日嚴捕頭帶人去了煙翠樓,人都沒敢抓,反倒是直接把人送回府了。”
“嘖……那姑娘真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