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觀心這才想起來這一茬。
難怪早上出門的時候,陳知南叮囑他晚上早點回去。
他有些恍惚。
他從不過生日,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出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一點都不值得慶祝。
一個不受喜歡的、不在期望中出生的孩子,一個可悲的私生子,一個註定要遭受冷眼和排擠的存在。
這樣的人出生了,有什麼值得高興慶祝的嗎?
當然,這些話任觀心不可能說出口。
因為現在他的身份是在千嬌萬寵中長大的任二少。
他一笑:“那就中午聚聚?”
“中午?”蔣平也道:“不會你下午還要回去公司吧!”
“不至於。”任觀心前面那段時間的努力不是白費功夫,他休假的一個月裡,陳知南又幫他把公司裡裡外外地理了一遍,連帶著其他的小公司也沒放過,現在放手讓它自己轉,也能轉得動。
“那?”
“晚上我還要和陳哥一起吃飯,不能喝多了。”
“靠,”蔣平也有些感慨道:“沒想到你小子是那種成了家就老實的型別。行吧行吧,reaity見,對了……最近王大和梁鈺走得挺近的,今天保不準梁鈺也要來,你介意的話我就幫你把人趕走。”
梁鈺?
那個在婚宴上不動聲色地挑釁自己的溫文爾雅的apha出現在任觀心的腦海,若在和陳知南坦誠以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任觀心必然不會掛在心上,只會覺得對方是個喜歡陳知南卻被自己刷下去的炮灰。
但現在,任觀心已經知道,梁鈺是差點和陳知南結了婚的apha,兩人此前甚至還有過婚約。
說不在意那絕對是瞎扯淡,這種人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再和他與陳知南沾上半點關系。
偏偏任觀心清楚記得自己在結婚前曾在蔣平也面前大放厥詞,說犯不著吃這口陳年老醋,對這位陳知南的“前任”的存在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現在要是臨時改口,肯定會讓人覺得好笑,覺得他這個少爺也還是避不過戀愛腦的命。
任觀心踢了一腳桌腿,嘴上笑得很輕松:“我不是都說了麼,過去的事兒過去了就和現在沒關繫了,你說是不是?不過現在我和陳哥感情正好,今天又是我生日,這麼個人出現在我生日宴上,不太合適。”
管他的,被笑就笑了,這點面子要來幹什麼?
“確實。”蔣平也並不對這個答案感到驚訝:“我也覺得不讓他來比較好,實話和你說,我總覺得這小子突然接近王大,其實目標是你。”
“……我?”任觀心愣了下。
“你是氣量大不在乎,但人家不一樣啊,我估摸著啊,是舊情難忘也說不準。”
任觀心“嘖”了聲,冷笑。舊情難忘?陳知南可能不在乎了,但他可清楚的記得,這個梁鈺和他那對父母給陳知南留下了多大的陰影和傷害。就這樣,梁鈺竟然還敢不知輕重的要到自己面前刷臉?
他配舊情難忘麼?
“是嗎,”任觀心的表情冷了下來,他敲了敲桌子,身體向後放鬆地靠進椅子裡,眉眼間頭一回顯露出原世界中的狠戾:“那還是讓他來吧,我還挺好奇,他想找我做什麼。”
蔣平也沉默片刻:“觀心,你認真的?”
“怎麼了,”任觀心笑:“怕我下手太重啊。”
蔣平也實話實說:“我是怕你鬥不過他。”
任觀心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