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觀心低聲道:“怕什麼?”
“我是個連親人都不放過的壞人。”陳知南說。
任觀心有些好笑。親人都不放過嗎?原世界的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呢?
他道:“你只是想活著。”
陳知南只是想活著。
他也只是想活著。
陳知南輕聲笑了:“小少爺,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人最終會變成他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而他最討厭的,就是他的母親。
這句話對陳知南而言,就像一個魔咒,母親那痛苦的扭曲的絕望的最後毫無尊嚴淪為倀鬼的樣子,成為了他永遠的噩夢。
所以這麼多年來,陳知南一直躲著避著,寧願腺體退化也不接近apha。
所以他才會對自己那麼冷漠,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一次又一次地推開。
任觀心終於明白了原因。
“不會的。”他很小聲的說。
“嗯?”陳知南沒聽清。
“不會的,”任觀心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酸酸地發熱:“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變成那個樣子。”
陳知南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怎麼哭了?”
任觀心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多愁善感,眨了下眼把眼淚眨掉:“因為你不哭,我只好替你哭了。”
陳知南垂眸輕笑,吻住任觀心的唇,很快,他腰上摟著的手臂收緊,唇齒被頂開,親吻變得深入。
一個沒有資訊素的、意識完全清醒的吻。
陳知南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哭過了,眼淚對他有害無益,於是連相關的感情都被一併遮蔽,心髒被刻意壓迫著,變得麻木。
但在這唇舌交纏的一刻,他感覺到自己麻木已久的心髒再度活了過來,心尖上泛起絲絲縷縷的疼,帶著酸和澀。
“陳哥,我喜歡你。”
陳知南捏了捏任觀心的手指,表示知道了。
跟著更寒冷的深冬一起到來的,是任觀心的生日。
在陳知南別墅裡好好養了一個月的任觀心,把熱戀期過了個滿滿當當,再回到工作崗位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懶了,坐在辦公桌前只想摸魚,或者拿著手機發訊息,完全不想幹正事。
唉,軟飯使人墮落。
這天他剛到公司,椅子還沒坐熱,蔣平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小任總!我們的失蹤人口!”蔣平也說話很大聲,背景音是非常有節奏感的音樂:“平時不給兄弟們面子,今天總得給一個了吧!”
任觀心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愣愣地問了句:“什麼意思?”
蔣平也道:“你的生日啊!小任總!往年都早早拉著哥們幾個慶祝起來了,現在是真轉性了,連自己生日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