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後,陳牧巖意識到自己之前可能過于樂觀,他學長根本就是一中央空調。於是主動收回所有曖昧的訊號,恢複了比較以往更為剋制的知恩圖報和兄友弟恭,開學後更是一心撲在課業上……
至少表面看是這麼回事。
這種微妙的變化遲想當然能感受得到,他經常欲言又止,會在某些瞬間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失落,他也曾半開玩笑地說學弟跟自己生分了,陳牧巖聞言裝傻充愣:“沒有啊。”
……
難不成疏離的有點過,傷人心了?
夜裡,陳牧巖莫名其妙醒了一次,視窗透進從主臥陽臺溢位來的光亮,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他坐起身,穿上粉色睡衣去廚房喝水,回來時輕輕敲了下遲想屋門。
“學長,睡了嗎?”
……
“要關燈嗎。”
……
陳牧巖屏息凝神,但是聽不到任何動靜。
“學長,我能進來嗎?”說完等了兩秒,隨後伸手推開屋門……
遲想戴著耳機閉眼坐在床尾地上,腦袋後仰枕在床邊,被子抱在懷裡,房間安靜隱約能聽到耳機裡在放有聲小說。
陳牧巖走近,光線照著男生英挺的五官,濃眉下黝黑的睫毛微微抖動,遲想沒睡著。
他的視線描過光潔秀直的鼻樑,清晰的唇峰,慢慢滑到那枚突出的喉結上,再往下鎖骨削直,頸窩深深讓人神魂幾乎要陷進去……
“學長。”
陳牧巖彎腰,伸手碰了碰他曲起的左膝。
遲想呼吸停頓半秒,眼睛倏然睜開:“……你,怎麼來了?”
“看你沒關燈。”陳牧巖盯著他帶著血絲的眼睛,“你怎麼了?”
遲想摘掉耳機,表情混亂地坐直了一些,搓了搓臉:“失眠了,可能……白天睡多了。”
陳牧巖下意識在他短刺刺的頭頂上呼嚕了一把,轉身出去給他接了杯水,再進屋遲想已經坐回床上,光裸的上身肌肉性感地恰到好處,黑色短褲包裹著飽滿的軀體,長腿矯健,加上疲憊懵懂的表情,像個人體模型。
他把水遞到對方嘴邊:“張嘴。”
遲想順從地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
陳牧巖目光從他浸濕的唇上移開,朝床上揚揚下巴:“一塊兒躺會兒,不介意吧?”
遲想愣了一下,接著迅速退到裡面並給他讓了一半位置:“來吧。”
陳牧巖挑眉,放下水杯不客氣地捱了過去,拉著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心裡暗暗吐槽學長真隨便。
平時在宿舍,魯青喬松等人懶得爬上鋪也會擠到遲想床上躺著玩手機,遲學長也不拒絕。
嘖嘖嘖。
也不嫌擠……
想到這,陳牧岩心裡的不安變了個味。
遲老闆現在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個人……
但是幾個人也不妨礙他回訊息。
他咬咬牙,幹脆給遲想撥了電話過去。
……
沒人接。
陳牧巖嘆了口氣,走到床邊,躺下發了會兒呆,又舉起手機翻看起兩人微信的聊天記錄。
遲想最近很喜歡跟他分享生活,相園的松鼠,剛出鍋的煮玉米,奔跑的狗,幹活劃傷的手指……
過去談戀愛的時候遲想反倒很少在微信裡聊天,除非上課,平時只要他給對方發訊息,遲學長都會在下一秒打電話過來:寶貝,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