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想哥偏心眼兒
遲想臉上看傻小子的表情還沒收回，忽然對上那雙水波盈澈的眼睛。他晃了下神，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胸腔慢慢發熱，膨脹，無狀的心緒環湧，最終形成一個清晰的念頭：
不想陳牧巖孤軍奮戰。
想為他築梯摘星，想站在他身後看他一步步登高，想讓他站到浪潮沖擊不到的山頂，成為“脊樑”。
遲想轉頭看向遠處，笑罵了一句：
“神經……”
人群散去，留下來的三三兩兩大約也是差不多精力旺盛的學生，以及追求浪漫的小情侶。
遲想和陳牧巖鑽進帳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或者到沙灘上熱身賽跑，海潮退到最低時打著手機燈光抓螃蟹，又被漲上來的浪頭攆回島上等日出。
這是陳牧巖第一個熬整夜的除夕，全程置身黑茫茫的冬夜冷風裡，有種熬過漫長的孤單和沉寂，在一個全新的日子與另一個人攜手邁向新篇章的光輝感。
有點想笑。
需要刻意繃著點，免得再被說神經。
日出沒有想象中壯觀，天際晨霧在太陽升起挺高了才散去，遲學長承諾說以後想來他隨時奉陪，多看幾次總能趕上好看的。
清早回家在單元樓門口被趙奶奶喊住，叫去家裡吃了頓熱騰騰的餃子。
新的一年就這麼開始了。
剩下半個多月假期，即便不是最佳遊玩季節，遲想依然帶陳牧巖轉遍了t市所有景點。
偶爾需要走親訪友，陳牧巖不願意湊熱鬧就自己在家畫畫，看遲相銘的書，讀廖童心發表過的所有文章，還在一本植物誌的配圖裡發現了揹著書包水壺、曠課去山林撿無患子的小星星的背影……
兩人原計劃開學前一天返校，但2月14日這天早上，遲想在被窩裡接到了魯青的電話。
“想哥，你怎麼還在家貓著呢？咱宿舍單身狗族約好今天全員到校一起過節的，你昨天是不是沒看群訊息？忙什麼呢？”
遲想皺眉反應了幾秒，眼睛睜開一條縫：“……元宵節不是剛過嗎？”
“什麼元宵節，今天情人節！”魯青喊完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我們給你準備了禮物，沒事兒快回來啊，晚上有驚喜！”
遲想：“……”
掛掉電話他又閉上眼醒了會兒神，屋外沒有動靜，陳牧巖大概還在睡覺。
……
情人節？
沒有情人過什麼情人節。
但是去年他們宿舍六人一起過了節，情侶餐逛公園看電影一樣沒少。
所以不是情人也不妨礙過節……
遲想掀開被子下床，決定先去買個早餐。
大過節的不能再辛苦學弟下廚，他合計著吃完早飯兩人可以去逛逛動物園，中午訂個餐廳，下午回學校，晚上……雖然不知道驚喜是什麼，總歸一起熱鬧熱鬧也好。
完美。
然而當遲學長躡手躡腳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時，卻發現陳牧巖鞋子不見了。
外套也不在。
他愣了愣，賴床貓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拿起手機撥了對方微信語音，陳牧巖秒接。
……
“出去了？”遲想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