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
“那我這年,拜還是不拜?”
“隨便。”他看了眼對方腳上白色絨毛兔子拖鞋,說,“反正都是演戲,多練練將來好進軍演藝圈。”
“嘖,我當你誇我了哈。”戴夢彎起眼睛,對著虛空哈了一口白霧,又揮手打散,“唉,不演戲怎麼幫我爸釣金龜婿,畢竟我家這空中花園眼看就撐不下去了,時間緊任務重啊!”
“……”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你爸媽要是不離婚,我也沒那麼大壓力,你和小羽毛隨便釣一個就行,雖然年齡小了點,但是長得帥,而且女大三抱金磚,說起來也好聽。”
陳牧巖被她逗笑,扯到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
“行了,不跟你說了。”戴夢看著他沁著血絲的左眼,“阿姨手勁兒真大,我去給你拿點藥?”
“不用。”他從兜裡掏出一隻口罩,戴好,“我先回學校了,欠你的錢明天轉給你。”
“阿姨給你錢了?”戴夢有些意外。
“嗯。在卡裡,現在轉不了。”陳牧巖說。
收拾行李的時候,陳鶴翎進來給了他一張卡,是他從小到大的壓歲錢,以往都由張亞婷管著,兄弟倆平時用錢要跟她申請。陳牧巖嫌麻煩,幹脆不花錢,裡面具體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清楚這代表自己真的被掃地出門了。
他跟陳鶴翎道歉,錢收著了,因為他需要,並且他也不想真的跟老媽斷絕關系。
“我不急,你買到回學校的票了嗎?要不要把車借你?”戴夢問。
“沒駕照。”陳牧巖說,“去車站碰碰運氣,買不到就先找個賓館。”
“嘖,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謝謝,走了。”
“拜拜,新年一切順利。”
“你也順利。”
t市的冬天最冷就過年這幾天,但是也不會冷到刺骨。
遲想一整天忙忙活活把房子裡外打掃幹淨,蜘蛛人似的騎在五樓窗框上擦玻璃,腦門兒都是汗。
“星星,別掉下來了!”底下趙奶奶舉著柺棍喊。
“星星掉下來就是流星,您還可以許個願。”遲想也喊。
“臭小子。”趙奶奶脖子仰著累,找了塊樹坑磚坐下,“你爸爸幾點回來?”
“還沒回訊息,說不定在路上,開車不方便發訊息吧。”他說。
“那你快點擦,擦完跟我回家包餃子。”
“行啊。”遲想笑笑,“不過我家今年有飯吃,不用蹭您的餃子了,待會兒我跟您多包點,凍起來你和爺爺明天吃。”
趙奶奶又抬起頭:“你做了?”
“我朋友做的。”遲想說,“特好吃,等我爸回來熱好給您送點去。”
“哦。那不用你包餃子了,我和老頭吃不了幾個。”趙奶奶撐著柺棍站起來,“回去了,你小心著點別掉下來。”
“好!”
遲想扶著窗戶看向遠處,夕陽殘照街景蕭條,城市裡除了行道樹上掛著的燈籠,其他地方也找不出什麼像樣的年味兒。
但這一年確實要徹底過去了。
今年對他而言有點不一樣,從知道老爸給胡傑打過電話之後,心裡那株常年奄奄一息的小苗隨著春節臨近活氣愈盛,也許今年真的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