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遲想順著他的思路問，“你呢？”
“就你一個。”
陳牧巖說這話的語調跟遲想的“還行”一樣自然，全然不顧對麵人愣怔的表情。
手機在褲兜裡振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
“你等我下，我接個電話。”
“……好。”
起身的同時滑動接聽，服務生剛好來上菜擋住了路，二手山寨機裡女孩氣急敗壞的聲音突兀地炸響：“陳石頭！你什麼意思？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
“……”
陳牧巖不自覺瞥了眼遲想，對方給了他個善解人意的微笑。
“你十月七號宣佈跟我絕交了。”陳牧巖語氣平靜，繞過服務生朝門口方向走去。
戴夢氣笑了：“絕交了你還拿這點兒破錢寒磣我？”
“不是破錢，是我的血汗錢。”
陳牧巖推開門被冷風嗆了一下，又折返回來，先去前臺結了賬。
比預算多二百塊破錢。
遲想等服務生把菜上好，說要買單時，才知道陳牧巖已經結過帳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外，沒見人，站起來打算先去洗個手。
拐進餐廳北邊走廊，遲想見到了站在一棵巨大的天堂鳥旁邊打電話的陳牧巖。
他沒打擾對方，轉身進了左側衛生間。
然而走廊聚音，打電話的動靜清晰地傳進耳朵——
“一碼歸一碼，不然下學期學費就不好意思再找你借了。”
“週末代課的錢夠吃喝，你先把我今早給你轉的兩千收了，再退我二百，下月我還你兩千二。”
“我今天請人吃飯，錢花超了。”
“我靠。”手機裡脆生生地爆了個粗口，聲音傳進衛生間，“陳牧巖你真有出息！絕交呢，不退。”
“……”
電話被結束通話，陳牧巖嘆了口氣。
怎麼辦。
涼辦。
回到座位發現遲想不在，陳牧巖轉頭，就見對方正笑著朝他走過來：
“你怎麼還偷偷買單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遲想可能也去前臺結賬了。
“我請客呢，學長。”
“知道。”遲想坐進去，把最貴的一份香煎牛蛙腿推到陳牧巖跟前，“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讓請我吃飯的人付錢。”
“真的？”陳牧巖覺得好笑，“你早這麼說我早請你吃飯了。”
“多早？”
“你請我喝奶茶那天。”
遲想笑起來：“我請的是牛肉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