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3章 硬撐罷了
風裹著冷雨澆透黑夜，周遭被單調的沙沙聲籠罩著，陳牧巖站在路邊盯著眼前雨幕出神。
零星光線反射在漆黑的瞳仁裡，濕漉漉的像破碎的鏡面。
為什麼會認為他需要自己呢？
陳牧巖苦笑。
樓上，遲想把能騷擾的人扒拉了一圈， 最後給武強打過去，“武哥，你說這次到底是誰在背後使絆子？咱周邊競爭對手也不多啊，有沒有可能……”
“有病啊遲總！”對面忽然一聲怒吼，“兩點？！我他媽好不容易睡著！”
說完“咣當”一聲，手機大概被扔哪兒去了。
遲想開著揚聲器聽了一會兒，直到武強鼾聲響起，才依依不捨地結束通話。
“起床氣比陳石頭還大。”他把電腦音樂調小了一些，又開啟陳石頭的聊天介面，點開最後一條語音：
你愛我嗎遲想。
重複播放了五六遍之後，他一條條往上翻，看以前兩人日常的聊天記錄，刷著刷著發現了一個問題——
陳牧巖發來的訊息問句居多：在哪？忙嗎？午飯吃什麼了？晚上幾點回家？給你放床頭的秋衣為什麼沒穿？今晚排骨要不要加豆角……
比起陳牧巖殷勤的關懷，自己這邊就顯得有些“冷淡”，偶爾簡短地給個答案，但一般不回。
事實上，遲想只是習慣忙完後看到訊息直接打電話過去，聽聽對方聲音，還能感受一下男朋友有沒有生氣。不過這麼單看對話方塊，彷彿正印證了陳牧巖的質問：
愛他嗎？
甚至這句，微信裡都沒有回複。
“……”遲想抓了抓頭發，心裡嘀咕著陳牧巖不會是閑著沒事兒看聊天記錄，越看越覺得自己不愛他吧？
嘖，那可太冤了。
他想了想，斟酌著在編輯框裡輸入：睡了嗎？
淩晨兩點，怎麼可能沒睡……
遲想放下手機，關掉音樂，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雨似乎小了點。
……
這還是談戀愛後第一次下雨天一個人。
心底冒出點澀不拉幾的感覺，以前下雨天陳牧巖再麻煩也會專門跑來陪自己，今天就打了幾個沒接到的電話就關機了。
想想自己這回忽然被分手，被冷落，姓陳的一句話就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點小過分。
他拿起手機，果斷把訊息發了出去。
反正關機也不用擔心把人吵醒，於是手指動了動，又點了個視訊通話。
螢幕上遲學長略顯幽怨的帥臉剛出現，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一個昏暗的畫面擠到右上角——對面接通了。
“？”遲想愣了愣，在看清陳牧巖蒼白潮濕的臉時猛地睜大眼睛，“靠，你在哪？”
陳牧巖手機抬得不高，俯視螢幕的角度，睨著他。
“……你在外面嗎？”遲想站起身往臥室走：“我去接你。”
陳牧巖不說話，額發滴落的水珠，在昏黃街燈下反射出一點星芒，他就那麼看著影片裡開始晃動的畫面，知道遲想在穿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