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2章 人都有秘密
咖啡廳漂浮著微苦焦香的奶腥氣，方桌頂上投下柔和的燈光，透過方糖的玻璃罐折射出細碎的菱形光斑，投在張亞婷霧藍色的圍巾上。
“願意解釋一下嗎？小遲。”
做護工的時候，張亞婷是這麼喊遲想的，現在這麼說，著實帶著諷刺的意味。
“對不起阿姨。”遲想微微頷首致歉，如實坦白，“我是陳牧巖的學長，也是很好的朋友。假裝志願者這事兒是我的主意，攛掇陳牧巖一起騙您，我跟您道個歉。”
張亞婷笑了一下，視線落在他破口的嘴唇上：“你的主意？他倒是聽你的話。”
遲想苦笑 ，真聽話還好了呢。
“你不用拘謹，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張亞婷將瓷杯推離半寸，“其實之前也懷疑過，只是小翎當時確實需要人照顧，巖巖有這份心，我也沒必要非得阻攔。”
遲想眉梢微動，有些意外。
又覺得巖巖這個小名比星星還孩子氣，有點想笑。
想到巖巖跟他分手了，又笑不出來。
“我今天去學校，只是想了解一下巖巖的學習情況。”張亞婷嘆了口氣，“當媽的，就算管不了兒子，也不會真拿他的前途做賭注。”
也許是一早上看的都是陳牧巖的冷臉冷眼，這會兒看到那雙相似的眼睛裡陌生的溫和慈愛，他忽然覺得張亞婷其實真挺好，也許陳牧巖對自己的母親誤解頗深呢？
畢竟那小子性格執拗，小心眼，心思重，慣會曲解別人的心……
“阿姨，你問過我們指導員了是嗎？”
張亞婷點頭。
“那您應該知道，陳牧巖的專業在我們學校有多厲害！”
遲想忍不住替陳牧巖說話，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希望張亞婷能明白陳牧巖的選擇沒有問題，她可以以他為傲。
張亞婷神情平靜的聽著，沒有明確表態，最後和和氣氣地跟遲想道別，說陳牧巖有他這樣講義氣的朋友她也放心，並囑咐他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否則她這個兒子又會誤會她有什麼心思，怪她管太多。
遲想一口應下，表示理解。
離開咖啡廳，遲想回到學校去找了胡傑，得知陳牧巖請了兩天假，並提到陳牧巖的母親來，是問轉專業的事，說希望學校出面勸說，花多少錢都願意。
但是胡傑也不是那種人，只說尊重學生自己的意願，把人打發了。
遲想回到車裡，感覺腦子有點亂。
一連兩天陳牧巖都沒有訊息，遲想只得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臺資客戶遲想全權交給韓錚，後來果然出了問題。
“我們公司走的是細分市場，基數不大但是門檻高，依仗的就是設計和工藝的先人一步，雖然別人能模仿，但起碼要花三到六個月！”遲想第一次在會議室拍桌子，“這下好了，套走技術不說，定金都沒交齊人就失蹤了！我不想馬後炮，但是以後我們挑客戶能不能看看人品？！就那些個吃喝嫖賭樣樣不差的玩意兒，跟他們合作風險要提前預判！”
韓錚站起來：“想哥，這事兒我負全責，你要開了我還是罰我，我都接受。”
遲想盯著他看了一會，說：“還沒將功補過就想走，門兒都沒有。”
“……”
“從頭開始跑市場吧，像我們最開始那樣。”他把筆丟在桌上，“技術上盡最大努力就好，市場方面專的不能做獨一份，那就把路走寬。”
散了會，遲想拿出手機，又撥了一次陳牧巖電話。
今天應該回來了吧，他也不指望人能接，然而等到快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竟然意外通了。
“喂，牧巖！”遲想猛地坐直身子， “你在哪？”
“喂，遲想……哎！”電話那頭忽然結束通話，“嘟嘟”的提示音讓他腦子跟著空白了幾秒。
“操，誰啊？”遲想看了眼手機，回想剛剛那個沉悶沙啞的男聲，絕對不是陳牧巖。而且那聲音感覺像悶在被窩裡，怪怪的。
操。
聯想到不好的東西，遲想一口氣差點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