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帶走那天才有解開的機會。
兩個人已經模擬過無數遍,地自帶走她們大概是要去做個什麼,其他人都集合,不在這邊,僅有兩個押送,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誰做跑的那個、誰留下來掩護。
舒遲振振有詞,“當然你跑啊。你想,就算我們出去了,也是一片黃沙,哪怕遇上平靜期都未必知道自己該往哪走。人說你未來長遠的很,你出去,說不定撞上人獲救,到時候還能來救我。我要是出去了,可能直接死沙漠裡了。”
顏尋之沒說話,手指屈起來,掌心掐的發疼。
她不敢說,不能說。舒遲跟她只能二選一,她當然想逃想活。
索性什麼都不說,裝作被推出去,沒有選擇的那個。
舒遲不理她,不知道看不看的穿她的小心思,自顧自絮絮叨叨,“你到時候跑了,可一定要果斷啊,咱就這麼一次機會,我還等著你回來救我。”
她逃了。
顏尋之本來就是速度系,不知道是不是命懸一線被激發的潛能,她跌跌撞撞,跑的卻比平時更快。一頭紮進四通八達的管道,裡面繞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
第一個轉彎,餘光瞥見舒遲被拖走。
外面地自來回搜查,顏尋之不敢輕易露頭,暫時在管道內龜縮。
好在它們似乎並無一定要抓她回去的決心,跑了也無所謂,反正外頭滿地黃沙,無非是死在哪的區別,巡視很快就告一段落。
管道內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她順著摸到了舒遲被關押的房間。
尖銳的叫聲一聲聲穿透門板,在管道中無限放大、回蕩。
縫隙裡大片大片溢血,顏尋之盯著那灘血跡,有點空白,想不到她的樣子。
會後悔嗎。她知道會被這樣折磨嗎。
如果知道,她還會這樣換她逃跑的機會嗎。
顏尋之擰了把胸口。疼痛似乎讓人回魂,她呼吸重新順暢起來。
別想了,不能想。
直到那扇門推開。
舒遲倒在地下,腹部剖開,好像被挖空了,內髒洩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土黃色,流了一地,被踩被踐踏,在地下黏糊的到處斑駁。
顏尋之抖的不成樣子,又忍不住去看她的臉。
五官糊成一團,已分不清樣貌,只有精神跳動在告訴她,這是舒遲。顏尋之手腳僵了,一動不動的縮在管道中,透過看百葉片的縫隙看她。
舒遲似乎也感應到她了。
那個血人用盡力氣,微微向她這偏了一點頭。
咧嘴笑開,嘴巴裡也全是血,泊泊往外冒,幾乎要看不清動作。顏尋之看她沖她笑著,用嘴型說:公主。
她無數次說——那個算命的特別準呀,你命好呀。
你不會留在這的,你還有很遠的路。
顏尋之死死盯著她,大滴大滴眼淚砸下來。
似乎用盡了所有氣力,舒遲閉上眼,再不掙紮。她太疼了,以至於一切動作都盡可能放的輕微,慢慢的,最後一點胸腔起伏也消失。
顏尋之過了很久才能活動,順著管道,摸索著向外。
真的從窄小的管道爬出去,外面風塵皚皚,不知道偏離了地上塔多遠。顏尋之連地面活動服都沒有,被關押的極其虛弱,只能隨便挑了個方向,能跑多遠是多遠。
卻真的撞見探索的隊伍,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倒下去的那一刻,顏尋之想,那她還該有個貴人。
彷彿只是一瞬間,又彷彿在疼痛中掙紮了很久,顏尋之睜眼時,般若正在她身邊咬著筆杆記東西。
見她醒了,嚯了一聲,“你小子命真硬啊。”
她轉身去給她倒水,邊倒邊道,“也是趕巧了,你那個朋友叫什麼……衣榮?正好在這任職,發現你地面記錄有問題,攔下來花錢改了,把我也喊過來了。”
她把水杯塞她手裡,低頭湊近了,“顏尋之……你是一直在地面上嗎?”
水氣氤氳,顏尋之腦袋很暈,望著她,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