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有文化!唯心主義這種詞居然從你嘴裡聽到了,有種翻天覆地不可一世的感覺。”
“……”顏小哨兵炸毛了,“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陰陽我, 以後一定沒你的份!”
舒遲四處張望,“陰陽?我哪有陰陽?我是明陽!”
顏尋之發誓下次上地面絕對不搭理她,呼叫聯絡全當沒聽見!
沒想到意外來的比決心更快。
地面探索缺人,舒遲被抽中了,調去西南。她的哨兵因傷還在休息,大家都不想去,本來要混排,顏尋之聽到訊息,撇了訓練跑去找她,“你沒哨兵?般若正好也在恢複訓練,我跟你上去。”
“你轉性了?”
顏尋之甩個白眼,掉頭就走,“你不領情拉倒。”
“別呀!我領情!”舒遲拉她,“我就是奇怪你怎麼主動,地面探索太危險了。”
是啊,探索太危險了。舒遲要是混排上地面,還是在新軍區,或許周圍全都是陌生人,一個熟悉的都沒有,她怕她害怕。
顏尋之才不這麼說,昂著下巴,真像公主在施捨,“你不是說我運氣好,跟我能活的久一點嗎?探索那麼危險,我保保你。”
後來算命的說的都實現了,她被迫信了命,倒回頭,無數次在夢裡夢見今天。
舒遲無限制的下落下去,臉孔已經被深埋,只剩一隻手掙紮著向上舉。她伸手,拼盡全力想要抓住她。
每一次。每一次都抓不住。
顏尋之最後認了。這是她的命,也是舒遲的命。
哪怕在夢裡,她都救不了她。
全軍覆沒,倖存者被逮捕,顏尋之第一次見到地自。
它們全身包裹,僅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那雙眼睛是深色的,近乎於黑,真像人、明明就是人。
伸出手時,卻看見他們如樹皮一般斑駁抽皺的面板。
好吧,不是人。
所有人被鎖在一個鐵皮搭出的空間中。鐵皮很燙,房間像蒸籠,地自每天給他們喂極少量的稀湯維持生命,有時注射、有時吞食一些奇怪的地上物體。
後來按連結被分為幾組,舒遲跟顏尋之關在一起。
太久了。這樣的日子,多過一秒鐘都是煎熬。
顏尋之說,“……聊點什麼吧。”
舒遲低低笑了,“這會你還能聊得下去。”
“你不是說那個算命的很準嗎?我命裡有貴人,貴人還沒出現,死不了了的。”顏尋之笑了,“或許我這貴人就在地自裡呢,上來也是個機緣,說不定我異化成地自,就變得特別強。”
舒遲沉默,半晌道,“……我不該帶著你。”
“你這會怎麼又不信命了。”
每天都有人在叫,嘶聲裂肺。顏尋之起初聽的發抖,每天緊繃著一根弦誠惶誠恐,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後來聽得多,被迫習慣,麻木了。
她隨波逐流,人就一個好處,適應力強。
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她頭上、看不見倒數的計數牌,那就當沒有。
舒遲忽然撞了撞她,“你看到那個口了嗎?”
什麼口?她眯眼去看,視力有點花了,看不清楚,“怎麼了?”
“好幾次喂藥的時候沒關門,我放了精神力出去,那個口往外就是四通八達的,還有管道,能跑。”
顏尋之眼睛亮了,“真的?”又疑惑,“你精神力能放那麼遠?”
“可能是藥的事,我最近精神力增強了好多。”
顏尋之狐疑,“真的?……不會是地自給的什麼障眼法騙局吧。”
舒遲惱了,“死馬當活馬醫唄!反正又出不去,是不是地自,待這肯定得死。”
說的有理。
顏尋之舉起被特殊器具捆綁的雙手,“你打算怎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