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對於傅彥十分不利,他知道若是他和鄭晨一直待在一起,很可能誰都跑不出去,於是便決定分開跑。
自己去引開追上來的第二波刺客,鄭晨會武功跑得快,趕緊去最近的官府搬救兵。
誰知道傅彥在逃亡的路上誤打誤撞闖入了入雲峰境內,被打獵歸來的山大王賀聽瀾給撿走了。
當時傅彥也不知道鄭晨是生是死,但鑒於自己當時不方便離開入雲峰,以及在也沒有刺客來追殺自己,他便一拖再拖,直到回了京城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後續。
好訊息是鄭晨沒死,並且趕到了附近的縣衙,帶著官兵四處搜尋傅彥無果,只好當他已經遇害。
壞訊息是鄭晨回到鎮京司之後,以失職之罪被貶為庶人,流放嶺南。
傅彥對此一直心存懷疑。
照理來說,遇到刺客屬於意外事件,鄭晨即便沒有保護好傅彥,也不該受到如此嚴重的責罰,直接從都護使貶為庶人。
可聖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以及,按照當時的情況,刺客與自己的護衛實力相當,即便護衛無法打贏,也不至於被全部殲滅。
除非,鄭晨手下的朱衣衛當中也有內鬼!
傅彥瞭解鄭晨的為人,他不像是那種會在背後捅人刀子的小人。
若是有人故意將內鬼的事推給鄭晨,判他個治下不嚴,那就都說得通了。
朱衣衛負責京城守衛,關繫到整個金陵城上百萬人的安危。
鄭晨因為一時疏忽,竟讓江湖刺客混入其中,嚴重威脅到了京城的治安,被貶為庶人倒也不為過。
傅彥坐在書案前,小心翼翼地翻看著鄭晨的檔案。
裡面記錄著鄭晨從出生到被貶為庶人這二十幾年來的所有經歷,十分詳細。
檔案顯示,鄭晨乃是青州高陵縣人士,自小文武雙全,品德兼優,鄉裡鄰居對其贊揚有加,說此子將來定會大有出息。
事實也的確如此,鄭晨年僅二十三歲便做到了朱衣衛副都護使,後來破了四年前震驚天下的幼童拐賣案,得以升為正都護使。
若兩年前沒有刺客一事,出使圓滿結束,估計鄭晨也會得到封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流放嶺南,生死未蔔。
傅彥反複翻看著鄭晨的檔案,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難道真的要去刑部或者大理寺,才能有新的進展嗎?
然而就在傅彥翻到其中一頁時,突然看見了一些自己從未了解過的資訊——
在鄭晨的親屬關系的那一頁,赫然寫著“母單氏,原為亓氏女,後隨母改嫁高陵縣亭長單豐”。
傅彥盯著這行字良久,陷入沉思。
所以說,鄭晨的母親原本姓亓,並非單豐的親生女兒。
亓這個姓氏實屬少見,可傅彥怎麼隱約記得在哪聽過一個姓亓的名人呢?
對了,亓玉山不就姓亓嗎?!傅彥一拍桌案,“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以至於站在屋外候著的小吏還以為傅彥出什麼事了,連忙進屋詢問道:“傅郎中,您沒事吧?”
“哦,沒事。”傅彥順手將鄭晨的檔案遮上,故作淡定地搖搖頭。
“沒事就好。”小吏這才放下心來,躬著身子退至門外。
待房門被關上,傅彥這才跌坐回椅子上,後怕得出了一身冷汗,背部濕答答的怪難受。
亓玉山,清河盟第四任盟主,也是在位時長最久的一任盟主。
雖然清河盟的相關資訊已經被元興帝下令封鎖,但其在民間的傳說依舊膾炙人口,常常有人提起並私下默默懷念。
傅彥自從得知了清河盟和影刃閣的圖騰十分相似之後,就開始懷疑這兩個組織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