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維安抬眼,眸光溫潤,“想必幼犬以為是我設了陷阱,又把它從母犬身旁強行帶離,才對我十分不喜。”
謝明夷敷衍地點點頭,他對聆聽一段悽婉的身世沒興趣,只朝幼犬伸出一根手指,問它:“你願意跟我走嗎?”
幼犬嗚咽幾聲,舔了舔他的指尖。
謝明夷笑得燦爛:“那你以後就是我的狗兒子,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就叫暴雨怎麼樣?”
和它平輩的,自然是微雪。
賀維安笑起來,“謝過國舅爺。”
謝明夷接過狗,心中警鈴大作,他忙道:“別叫我國舅爺!叫這個多生分啊……”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要知道,話本裡可是明明白白地寫著,賀維安前期最恨身份差異,也最厭惡曲意逢迎。
曾經仗勢欺人的,無一不被他清算。
謝明夷赫然在其中。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就這麼被打破。
“叫我……叫我明夷吧。”謝明夷硬著頭皮道。
其實根本沒人這樣叫過他的大名,只有曾經那個少年,生氣地叫了他一聲“謝明夷”。
連名帶姓,至此成了陌路人。
賀維安淺笑:“好,明夷。”
謝明夷覺得這稱呼很不好聽,像是賀維安淩駕於他之上似的,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贏得一點心理安慰才行。
於是他試探性地道:“維安?”
賀維安眼神溫良,應下了。
日薄西山,落日熔金。
下山的時辰將至,謝明夷躺在榻上,把暴雨舉來舉去地逗弄。
雪白的小狗歡快地搖著尾巴,顯然很喜歡他這個新主人。
謝明夷玩了半個時辰,手臂都酸了。
他瞥了眼窗外,默默嘆道:“他們該下山了吧,暴雨,可憐你爹還得在這荒郊野嶺躺一晚上,你看看你,就知道玩鬧,也不能幫你爹排憂解難。”
“汪!”暴雨昂頭叫了聲。
“汪什麼汪,汪壞了嗓子我可不給你治,要不是為了討好賀維安,你以為本少爺會看得上你?”
謝明夷無比嫌棄。
“汪!”
小狗眼神清澈,小狗什麼都不懂。
謝明夷:……
他跟一隻狗較什麼勁呢。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