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山被謝丞相扣下了,美其名曰是不慣著他,不能擾了佛門清淨。
其餘人也沒有攜帶小廝,或許在某些人眼裡國子監的學生可以充當小廝,但謝明夷不好得罪主角,所以這是萬萬不可。
沒人能下山為他尋得一頂轎子來。
謝明夷面露擔憂,落在孟懷澄眼裡,便即刻理解。
“央央,你別擔心,到時候你與我同乘一匹馬就好。”他柔聲安慰。
“孟懷澄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一個人騎馬和兩個人騎馬有什麼分別?再說了本少爺才不要和別人同乘,那多擠啊。”
謝明夷背過身去,手指百無聊賴地摸著斑駁落漆的牆。
孟懷澄訕訕一笑,“央……”
卻有一個人跑來,推門便打斷了他,“國舅爺,賀維安來了,說要見你。”
孟懷澄面色沉沉,“害得國舅爺受傷的罪魁禍首,還不趕緊轟出去。”
謝明夷卻直接翻身坐起,趕忙阻止:“別!”
孟懷澄眼神疑惑地看著他,“央央,難道你要見他?”
“你當眾叫我小名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不想滾就閉嘴。”謝明夷厲聲道。
孟懷澄眼裡有幾分委屈,卻還是乖乖把嘴閉上了。
他走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木門開啟,賀維安側身進來。
孟懷澄狠狠瞪了他一眼,便閃身出去了。
他懷裡抱著雪白的幼犬,走到謝明夷塌前。
“嘖嘖嘖,又不行禮。”孟懷澄冷笑。
賀維安瞳孔一顫,下意識看向謝明夷。
謝明夷忍住想揍孟懷澄的沖動,道:“不必了,賀公子和我們都是同窗,哪有同窗之間還需行禮的道理?”
“謝謝。”賀維安啞聲道。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終是謝明夷忍不住問道:
“你找我?”
賀維安點了點頭,他將懷中幼犬遞過來,溫聲道:“我想請公子收養這只狗。”
謝明夷眉頭擰起,他看向那種朝自己吐舌頭哈氣的幼犬,心裡微微嫌棄。
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這不是你的狗麼?為什麼不自己養。”
“公子誤會了,這並非是賀某的狗,只是在上山的路上撿到了它。國子監的居所人多,略有些擁擠,本來我也是打算下山後將它送人,但見它與公子有緣,所以才想問問公子,願不願意收養它。”
一席話,確實是肺腑之言。
謝明夷想起今日的奇怪之處,隨口問道:“那為何這只狗幾次三番地從你懷中竄逃,似乎很不願意在你身邊。”
包括現在,幼犬都在賀維安手中掙紮著。
賀維安垂眸,道:“因為它是由一隻母犬帶著穿行在山野間的,而母犬被獵人的陷阱夾斷了腿,我趕過去時,母犬已經喪命了。這只幼犬什麼都不懂,只一味地蹭母犬涼透了的身體,咬住母犬的耳朵想把它拉起來……”
“若我視若無睹,那幼犬不被山間野獸吞食,也會活活餓死,所以將它抱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