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把暴雨放在地上,謝明夷雙手枕在頭下,望著木製天花板發呆。
暴雨啪嗒啪嗒地跑到門前。
謝明夷的眼神偷偷追著它,他絕不是關心一隻狗,只是……只是怕賀維安記恨他罷了。
如此在心底暗示了自己一遍,謝明夷叫了聲:“暴雨,你要去哪?還不快回來。”
門開了,孟懷澄站在門前,看到腳下的小白團子,眼中劃過一絲不耐,直接一腳將它踢飛。
暴雨的身子受到巨大的沖擊,徑直飛了出去,隨後撞到牆上。
小狗悽厲的叫聲響起。
“吵死了。”孟懷澄皺著眉頭,就要去抓它。
暴雨很機靈,敏捷地躲過了他,跳到榻上,縮排謝明夷懷裡。
“孟懷澄,你幹什麼?!”
謝明夷把顫抖的小狗護住,瞪大了眼睛質問。
孟懷澄眼神詫異又受傷,“央央,你……你怪我?”
謝明夷臉色陰沉,半晌才咬牙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暴雨是我的狗,你沒資格踢它。”
孟懷澄攥緊了拳頭,心口隱隱作痛。
現在他連一條狗都不如了。
謝明夷總是那麼高高在上。
真想折斷他的傲骨,打斷他的爪牙,逼他匍匐在自己面前,哭著求他。
但想起那些謀劃,孟懷澄終究還是垂眸,斂下嫉恨情緒。
再抬頭時,已經是自然平和的笑。
他帶著討好道:“央央,今夜不必委屈你在這裡住了,我們已經和九皇子商議好,讓你坐那輛馬車。”
謝明夷的太陽xue突得一跳,他皺眉問:“你們跟陸微雪商議?怎麼商議的?”
孟懷澄笑道:“若他不肯,那他永遠都別想見到那匹馬。”
謝明夷連連搖頭,“不行,你給他還回去,我在這裡住一晚也沒什麼。”
他可不想再和陸微雪扯上一丁點關繫了。
“可他已經同意了,而你那匹棗紅馬也給他騎了,央央,為了你,我們都想盡了辦法的……”孟懷澄苦苦哀求。
謝明夷面上似有松動。
孟懷澄見有希望,立刻又勸道:“若你今夜不回家,那我們還得連夜去丞相府說明情況,若你明日不入宮請安,既不合禮數,皇後娘娘也會擔心的。”
想起姐姐懷胎的辛苦,以及那些多愁善感的思緒,謝明夷思考良久,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不過,孟懷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先斬後奏啊?”
謝明夷歪著頭,下眼瞼那顆痣若隱若現。
孟懷澄的笑容逐漸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