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坐個幾分鐘後,柳岸便收回書本和我們拱手道別。現在宋侯爺扔下侯府不要跟我私了奔,而柳岸依舊還是周柳兩家都寄予厚望的狀元郎,從前他倆朝夕相處,今天這一別只怕是真要天各一方了。
如果不是我空降過來橫插一腳,故事未必會是這樣。
宋硯握住我的手:“你怎麼了?”
“突然感覺,怪對不起他的……這麼多年,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我想起來在歡樂谷的時候,當時宋侯爺被江水泡出了病,我偷偷去看他結果被柳岸當場撞見,“木劍也好,我也好,你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
宋硯卻沒大聽懂:“什麼木劍?”
我回想那晚的話:“你發燒那幾天,柳岸跟我說你從前有一把帶了很久的木劍……我知道他其實是在說我。他明明心裡一直都有你,卻還是願意把你朝我推過來。”
宋硯依舊不明白:“是他說的?可是我的確沒有過什麼木劍啊。”
“……”
“外國貢品,你表哥賞你的,好幾箱子裡挑的你忘了?”
“什麼貢品?哪年的事?”
“……”
“我一個練刀的人,為什麼要隨身帶把劍,而且還是木頭打的?”
“……”
好了,這回我懂了。
一頭霧水的宋硯到了這份上也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我跟他目光相對,會心一笑。
沿途山路走來的俠客漸漸多了些,幾個見過宋硯的年輕人遠遠看見我倆,躍躍欲試地舉著兵器過來討教。宋硯被他們簇擁著離開,我樂呵呵地看著他們,沒過去湊熱鬧。
“那是誰?”
“這是要做什麼?”
“……”
不知怎的,路上原本也要去圍觀宋侯爺的幾人忽然折返,紛紛往回走。我實在奇怪,起身探頭向下看去,定位到了一顆樹。
樹下,南宮問一身黑袍,手拎長刀擺了個極其拉風的姿勢,不能說要攔路打劫,只能說確實不像好人。
我挪挪位置再看,樹影下大刀前,正好站著倆人。
南宮問打橫架起刀:“端木林森和慕容筠怎麼沒來?”
沒錯,被他攔住的人正是賀蘭花諸葛根那對倒黴蛋。
賀蘭花在磨指甲:“愛來不來,你管得著麼?”
諸葛根也沒好氣:“我們找你那麼久,你還敢自投羅網。”
“虎嘯山莊兩次滅頂之災,都有你們反派在中間興風作浪。”南宮問的語氣中殺氣畢現,“聞人大天和令狐邀已死,你們師徒四人……不,你們反派滿門,必須死在我手上。”
“……”
這句話把周遭所有人都聽了個懵,緊接著那刀鋒上的白光一閃,南宮問居然真的就這麼玩命一般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