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祈禱,可千萬不能再死一次了啊,千萬不能……
寧棲全身發力,整個人猛的向前一跳,雙腳離開原地。
下一秒,安全著陸目的地。
他來不及喘口氣,撫慰一下自己脆弱的小心靈,就直接推開了陽臺門。
萬幸這個門沒鎖,不然他還真想不出來其他進言則家的方法了。
房子沒開燈,整個客廳黑漆漆一片,只有剛被開啟的陽臺門外照射進來一絲微弱的光線。
隱隱約約間,寧棲看見一個人影蜷縮在沙發邊上,黑暗中的人彷彿被這道光灼傷了一樣顫顫巍巍地往後縮。
“言則?”
寧棲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角落的人。
黑暗裡的身影輕抖著,腳邊的東西被他無意踢了一下,在安靜的環境裡發出“咣”的聲響。
這次寧棲聽的真真切切。
是刀。
他顧不上害怕,直接沖了過去。
藉著陽臺外的光亮,他看到言則身下淌著一地血紅,饒是打架經常打出血的寧棲心都止不住狠狠絞在一起。
駭人的血液還在快速向外延伸,彷彿川流不息的河流永無止境,在到達寧棲所站立的地方之前,他才從眼前可怕瘮人的景象中抽出來。
環顧了一圈,周圍沒看見急救箱。
言則還在顫抖,像是進入了夢魘,脆弱又無助,反反複複呢喃著一句話。
“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寧棲的心彷彿被鈍刀一寸一寸的在淩遲,他手忙腳亂地扯下身上的校服,蹲下去想要替言則包紮。
順著血流的反方向,他看見了從不曾見過的尾巴,那條人人唾棄,被說成是災星的尾巴。
此刻,尾巴被血染得鮮紅,原本的白色已然消失不見,替代它的是一條血紅色尾巴,像一朵妖異的彼岸花軟踏踏的垂在地上。
而尾巴根部很明顯被刀劃割了一道很深的傷口,皮肉外翻,要掉不掉的連線在尾巴骨處,看起來恐怖駭人。
他這是……想要割斷自己的尾巴?
答案顯而易見。
寧棲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對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下得去這麼狠心的手。
他原以為言則只是厭惡自己與別人的不同,卻從來不敢想象他會想要讓這條尾巴消失。
寧棲是個特別怕疼的人,小小的一個傷口都能嘰哩哇啦喊半天。
現在看到這副景象,即使傷不在他身上,但自己能明顯感受到言則的痛苦,這就好比在身上硬生生剜下來一塊肉,疼痛可想而知。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的還是心理上的。
寧棲現在不敢用手去觸碰尾巴,他怕只要輕輕一動,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尾巴會直接脫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