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生物傾巢而出,聚集在街道上。微弱的燈光帶動著不安。權臣躲到一個裝置後。裝置裡擺滿了不同顏色和口味的營養液。諾娃想越過堆積在街道上的生物,卻被權臣拉住。
“放開我!”
諾娃去推權臣。她被固在權臣身邊,無論她怎麼掙扎,權臣有力的雙臂都無動於衷。漸漸她安靜下來,耳旁只剩權臣沉重的心跳聲。
權臣見諾娃終於安靜,輕聲道:“你的同伴此時方位和狀態都未知,貿然闖入母巢中心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可是……”
權臣打斷她:“我明白。”
諾娃不確定權臣真的知道焦心的感受,但在他四隻眼睛安撫的目光下,諾娃不再反抗。
“你先冷靜,好好想想。即使你能找到你的同伴,以你自身的能力又能幫他們多少?不如潛伏在暗處,先了解情況,再計劃。”
諾娃真的冷靜下來,思考權臣的話。
令人頭痛的嗡鳴聲傳來。高頻的嗡鳴穿透頭骨,諾娃痛苦的低下頭。權臣用翅膀包裹住她,減輕一點嗡鳴的穿透力。
“時沙聖壑不斷挑戰母巢的權威!它作為隸屬城邦不願使用正當角鬥跨越我們,而是用卑鄙的手段炸燬我們的培養穴!”
權臣心驚,不只慟哭肉城要發起革命,時沙聖壑也在抗爭。厄琉西斯和母巢的權威可能會在同一天坍塌。薩迦羅斯將被攪的天翻地覆。
“母巢永不退縮!我們繁殖的目的什麼?就是為了創造出最極端的肉體,碾碎一切膽敢威脅我們的存在!同時,我們擁有蛻的支援!今日,母巢將徹底踏平時沙聖壑!更甚,母巢將一統薩迦羅斯。”
嗡鳴聲戛然而止。母巢內爆發出嘶鳴。嘶鳴撞擊著培養穴,一排排薩迦羅斯最強悍的肉體列在母巢內,戰爭已軍臨城下。
權臣與諾娃對視。權臣起身,從諾娃身側退開。她想拉住權臣的手,卻被拂開。權臣轉身離去,諾瓦知道,這則訊息馬上將落入滅琅耳中。
一臺臺痛楚引擎被抬出工廠,慟哭這座城邦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鮮活氣息。腦融槽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意識體飽受折磨。它們的痛楚化作動力,為慟哭爭取自由的未來。
痛楚引擎被運過鎖鏈,一步步逼近厄琉西斯。厄琉西斯所有的血肉科技全部癱瘓,這都是慟哭在三千年前埋下的希望,為了有朝一日推翻厄琉西斯。能量炮射向城邦,熵噬的怒吼響徹鮮紅色的天空。
熵噬試圖反擊,他們拾起原始的武器,琉璃瓦製成的長毛與盔甲,與慟哭抗衡。錐形的高樓傾塌,琉璃瓦的罩膜被粉碎,像是被拆分的黑夜,化為透黑色的碎片向下墜落。所有熵噬湧出厄琉西斯,他們用肉體撞擊炮臺,骨骼碎裂的催聲不絕於耳。他們相互攀登,用身體上尖銳的鱗片刺進慟哭的身軀,宣洩恐懼與怒火。
熵噬自殺式的攻擊毀掉了三分之一的痛楚引擎,他們對肉體上的痛苦甘之如飴,只為將慟哭碎屍萬段。
滅琅和慟哭首領眼見熵噬拆卸掉一臺又一臺痛楚引擎,兩人默契的發動了源能者。整座城邦開始顫抖。熵噬的心臟撞擊肉壁,撕開一層層血管和肌肉,最後破出面板,砸向地面。在一秒內,最前排熵噬的心臟全部從體內爆破而出,他們憑藉最後的意識向前邁步。心臟在地上依舊鼓動。
諾斯和奧萊站在厄琉西斯面前,諾斯扭過修長的脖子,看向支離破碎的家園。
“趁現在,慟哭還沒攻進城邦,我們撤退!”
奧萊拼命纏住諾斯的脖子,拼命把他往回拉。
“閉嘴,奧萊!至少我們死的適得其所!”
諾斯掰過奧萊的脖子,向著城邦下方的熵噬大吼:“給我推!不計一切代價,我也要拉著慟哭給厄琉西斯陪葬!”
熵噬的攻擊愈發猛烈,他們憑藉著高超的彈跳力越過炮臺,直奔慟哭首領。
強大的磁場暫時消失,源能者在重新充能。熵噬抓住契機,瘋狂撲向慟哭,誓要把源能者拆成碎片。慟哭首領眼看情況不對,立刻把源能者腦融槽的頻率調到最大。意識體發出巨大的痛楚,源能者被調動,再次散發出磁場。
一排排熵噬瞬間從空中墜落,無數心臟破出胸口,跟隨屍體一同砸向地面。血液像是雨滴,厄琉西斯像是一灘漸漸腐臭的水窪。
權臣姍姍來遲。等他橫跨永燃角鬥場時,發現慟哭已經攻到了厄琉西斯腳下。權臣立即扭轉方向,向慟哭飛去。果然,源能者後方站著滅琅和慟哭首領。權臣降落在滅琅身邊,垂頭跪下。
滅琅此時此刻不在意權臣為何回來的這麼晚,他連看都沒看權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