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賽亞回頭,看向夏溯。殺意溢位了他的骨縫。
傑克移到夏溯身邊,安咎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彌賽亞扭過頭,緩緩朝迴廊深處走去。他的聲音像是和迴廊的石碑群產生了共鳴,飽含被壓抑的回憶。
“別想救他們。他們本身就是殘次品,和塞勒斯一樣該被母巢清理。先顧好你自己,夏溯。死的本該是你。”
夏溯,傑克,和安咎看到了復活的永刑彌賽亞,沒有繼續待在薩迦羅斯的必要,於是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
夏溯的腦子一直在回想昨晚永興彌賽亞的話。那句話存在太多她無法讀懂的疑點。先不管塞勒斯和母巢,夏溯不明白為什麼彌賽亞的目標是自己,但是看似退而求其次的殺死了那些幼崽。為什麼和彌賽亞角鬥時,他說她的靈魂不該歸屬於薩迦羅斯,轉頭卻又要殺她。
夏溯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了傑克和安咎聽。
傑克默默站在夏溯身邊,聽著安咎說。
“每顆星球,每個物種都有自己的運作方式。或許這些疑點在他們看來只是生活運作的必需品,我們無從知曉。我想我們暫時不應再踏足薩迦羅斯。至少你不應該,夏溯。”
夏溯在角鬥場中度過了一個血紅炙熱的夏天。這份安逸在臨近秋天的一個晚上被打破。
夜晚不再燥熱,夏溯走進蜂巢街,肉香混合著化學劑的味道撲面而來。這裡的空氣彷彿被封鎖在蜂巢街內,比外面要更加粘稠。夏溯先是拐過一條滿是塗鴉的街道,左拐,進入一條溼噠噠的小巷,右拐,路過一個八角籠,一排散發著食物香氣的鋪子,最後右拐,就可以看見傑克居住的樓房了。
這裡之所以叫蜂巢街是因為街區裡的居民樓是根據蜂巢的結構建造的。有序,節省空間,最主要的是為建築商節省了錢。夏溯不理解傑克為何如此執著於生活在一個破舊狹窄的街區,但他本人不在意。他經常參加小型格鬥賽,打的遍體鱗傷。
夏溯曾問過他這個問題:“為何你要參加八角籠中的格鬥賽?格鬥賽和角鬥的規則完全不同,格鬥只限於肉體本身,不能使用任何經過改造的部位或者武器。”
傑克是這樣的回答的:“習慣。每天不弄點傷,不筋疲力盡,我感受不到黎明時刻的陽光。”
夏溯一口氣爬上樓梯,找到了傑克家。牆邊站著一個人,看著夏溯。
安咎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夏溯跟安咎打了招呼,還不等敲門,傑克就把門開啟了。
“我聽到你們在說話。”
傑克說。他把門推開,回身回到了房間內,把背後放心交給了夏溯。三人相約今晚一起看機動車的比賽,於是團坐在傑克的沙發上,等待比賽開始。比賽進行到一半,傑克離開了。過了一會,他端著三個盤子回到了螢幕前。
夏溯接過盤子:“謝謝。”
傑克說:“隨便做的,別介意。”
夏溯知道安咎對食物是有要求的,所以有點緊張,偷瞄他嚐了第一口。安咎安靜,卻又迅速的把剩下的食物吃完,忍不住誇獎傑克。
“你做的飯超過了我吃過百分之九十九的食物。謝謝,很令我驚喜。”
語氣十分鄭重。
“過譽了。”
傑克也很迅速的吃完了自己那份。
夏溯把盤子放到一邊,也稱讚道:“別謙虛,傑克。我也一直覺得你做飯有兩手。”
夏溯注意到傑克的目光停留在盤子裡剩下的一點肉排,連忙道:“真的吃不下了。沒有任何否認你廚藝的成分。”
“五倍蛋白肉排,有助於肌肉組成和提升身體機能。我記得你下週有角鬥賽,我建議你吃乾淨。”
夏溯坐正:“五倍?!你每天都在吃些什麼?”
傑克很是平常的回答夏溯:“為了照顧你們,我沒放那些提升肉體的藥劑。”
夏溯看向安咎,安咎聳了聳肩表示他沒意見。
機動車賽臨近尾聲,夏溯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看向窗外。對面的房間依舊亮著光,樓下的音樂鑽進開著的窗,和微風一同沐浴黑夜。
一個黑影從窗外墜下。夏溯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轉頭看向安咎和傑克。兩人顯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黑影,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響。
安咎立刻走到窗邊,向下張望。一個碎裂的屍體躺在街道上,血液從背後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