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瀧卻嚇著了,“您看看,您看看,頭痛了不是,就讓您別在窗邊吹風了嘛,又著了涼發起熱可怎麼好!”
吳錦嫿實在怕了這位小祖宗的嘴巴,趕緊從美人靠上下來,趿拉著軟底鞋,感覺三步並作兩步,鑽進了羅漢榻的軟臥裡,彎起了眉眼道,“好了,你看我如今暖和了。”
月瀧觀察了好一會兒,見她果然沒事,這才滿意地給吳錦嫿倒了一杯熱茶,“姑娘喝杯熱茶祛祛濕氣。”
她接過,把茶捧在手心暖著,“月瀧,明日是不是綰綰辦喜宴的日子?”
月瀧愣了愣,歪著頭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吧,奴婢記得上個月奴婢和嚴松去幫姑娘送添妝之時,綰綰姑娘好像說的就是明日呢,哦,對了,那劉守備家不是還給您送了張請柬來麼!”
月瀧隨即便到內室裡,去把請柬搜羅了出來,睇到了吳錦嫿的眼前。
她接過請柬,“成,那咱們明天就去綰綰的喜宴上給綰綰賀賀喜。”
“……啊?哦,是,姑娘,”月瀧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奴婢等會就讓嚴松去準備一下。”
吳錦嫿垂下眉眼,輕輕一笑,“倒也不必那麼大驚小怪,就咱們兩個人過去跟綰綰道聲喜就是了,何必勞師動眾的,仔細嚇著綰綰她們。”
“哦,是,姑娘。”
到了隔日,吳錦嫿攜著月瀧上了馬車,複行了半個時辰,便已抵達劉守備家,劉家大門敞開,一輛輛的馬車俱進到了劉家,進到院內後緩緩地停了下來。
賓客盈門,眾人都在院內下了馬車,夫人小姐們朝劉家主母邊恭賀著邊走了過去。
劉家的主母及她的兩位妯娌帶著一眾僕婦,早已在門口處等候著客人們,就在劉家主母們招待著賓客之時,吳錦嫿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劉家主母一眼看見了吳錦嫿,二話不說即刻撇下了身邊的眾賓客,趕緊朝她吳錦嫿迎上前去,只因劉守備千叮嚀萬囑咐,說這個姑娘的身份不一般,一定要好好招待,萬不可有一丁點的閃失。
她熱情地迎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吳錦嫿的手,“哎呦,姑娘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那被撇下的賓客皆朝她們望了過來,都在細細碎碎地低聲耳語,互相打聽猜測著吳錦嫿地身份,才能使得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劉夫人,如此低三下四的討好著。
只是打聽了一圈,竟是無一人知道這位吳姑娘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只能暗自道一句想必是副總兵那邊的貴客吧!
吳錦嫿朝劉夫人笑了笑,推辭道:“夫人客氣了,我今日就是來給我們綰綰道個喜!”
“是是是,晚宴就在前廳,姑娘且隨我過去賞花吃酒,”劉家主母在側方引著吳錦嫿進了內院。
“夫人,不知可否容我先去看看新娘子,雖有些不合規矩了,但自她備嫁這段日子,我便再也未與綰綰見過面,我與她相識一場,也想著面對面地恭賀她一聲才是。”
“哎呦,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咱們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姑娘怎麼舒心怎麼來就是!更何況,咱們家兒媳與姑娘這般投契,這是咱們家的福氣!我現在就帶姑娘過去?”
吳錦嫿笑得溫婉,“夫人今日定然忙碌著招待眾官家夫人太太們,我這裡就讓個丫鬟帶我過去即可,夫人不用客氣。“
“哎,哎,多謝姑娘體恤,我即刻便讓丫鬟領姑娘過去。”說罷,趕忙招了丫鬟上前來,帶吳錦嫿過去新房。
丫鬟忙應下,然後領著吳錦嫿和月瀧一路走去,院落各處都掛著紅綢和燈籠,處處都洋溢著喜氣。
只是待她們走到新房外時,院落外卻無一個丫鬟婆子在,外面的喧鬧聲更襯託著這裡的寂靜,忽然屋內一個悽厲的尖叫聲驟然驚起,嚇得吳錦嫿她們一個激靈。
是綰綰的聲音!
吳錦嫿皺緊了眉頭,厲聲喊道:“月瀧,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月瀧聽令,一把推開預阻攔她的那個帶路的丫鬟,她一個箭步上前,踹開了房門,大門洞開,房內的紅綢已被撕下,桌椅翻倒,仿若遭了賊人闖入一般!
本該在屋內欣喜地等待著她的新婚之喜的綰綰卻披頭散發,本畫著精緻妝容的臉龐腫起,一道血痕從殘破的嘴角流了下來,身上的喜服也被撕扯開來,一個男子正以玩樂的姿態,不斷地用一根長長帶著倒刺的鞭子淩虐般地抽打著她。
綰綰哭喊著看向了闖進屋內的月瀧和吳錦嫿,“姐姐,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