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
回到白予汐的寢宮後,他便請來太醫為白予汐診脈。
“如何?”
太醫輕聲哀嘆:“回綏王殿下,白小姐不知因何事所困擾?心神不寧,從而導致她昏迷不醒,且又病溫。老臣會寫下方子,殿下需照著方子給小姐熬藥,讓她服下即可。依臣看,尚需養十幾日才能康複。若無餘事,老臣便告退了。”
“小汐乖,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他合上眼,默默落淚:“此眠就將難過的往事、已逝的故人、回不去的故土……一併忘卻吧。我待你醒來,求你快點好起來吧……好嗎?”
柳慕風依照藥方子為她熬藥,喂她服下,默默守了她數十日。
次日,柳懷安拿起棋子,放在棋盤上。對面坐著白雨序。
白雨序盯著棋盤,死局。
“你是輸了。無妨,下局,再戰便是。”柳懷安看了看棋局,擺手。
柳懷安將手中的黑子落下,抬眼看著白雨序,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看這局面,應該能挽回。白雨序手中執白子,不斷落下,後發制人。
而他淩厲的眼神看破不說破,手執黑子,步步緊逼。
二人絲毫不慌,遊刃有餘。
平局。
此日正當他要喂白予汐服藥時,便見她的手微顫。
白予汐開口道:“殿下,我不想喝藥,它太苦了。”
“正所謂良藥苦口。小汐乖,要喝了病就好了。”
“近日有勞殿下了。”白予汐道,“勞煩你把我阿兄叫來,我有話同他說。此時,殿下應迴避一下。”
“雨序在與我二兄對弈,我現在去給你叫來。”
過會兒,白雨序跨著門檻步入。他道:“前些日你去了豐京,去那做什麼?”
“呵……原來是你讓他去找我的,我只是去那處殺了個叛徒罷了。”她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白雨序挪開目光,道:“父皇同我說過仇敵一事萬不能落入你的耳中,以你的性子難免會做出讓人意料之外之事。”
白予汐嚴辭質問他:“偽君子!原來你早已知曉此事,那為何不告知我?我不甘心,一心只想替爹孃及子民報仇,何錯之有?罵或罰,隨你便。”
白雨序抬起手要緩緩放下,狠狠指責她:“胡鬧!錯了便是錯了,承認不就好了。小汐,你真的太讓為兄寒心了……”
“可我覺得自己並無過失。為何要苦苦相逼……”
“……”
少女抓住他的袖角,顫聲道:“我不求你原諒……阿兄不要走。阿兄,我錯了……”
白雨序坐到她的床榻邊,道:“下不為例。予汐,生辰快樂,願你能把不好的往事一併忘卻。”
此言讓她憶起靈淼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既不想想起,又何必不忘。”
白予汐一頭栽進他的懷裡大哭,
“我想忘掉啊,可忘記一件事哪能說忘就忘,又由不得我……阿兄,我想父皇母後了,想我的摯友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們啊……都未能來得及看他們最後一眼。或許是因為我不夠如你那般堅強振作,因此無能為力地看著……看著他們離我而去。阿兄,我的心好痛……真的好不甘心!”
白雨序輕拍她的脊背,安撫道:“予汐……別怕,你還有阿兄可依靠。其實,錯不全在你。你依然能做回如初的白予汐。今日是你我二人十六歲生辰,盡管隨心所欲。”
“阿兄近日總跟太子殿下玩,你倆何時這般熟悉彼此了?阿兄同太子殿下的那盤棋局進展如何,勝者歸何人?”
白雨序道:“我與他又不熟,臭懷安平日裡寡言少語。予汐,你少跟他交往。”白雨序道,“那盤棋局尚未定勝負。得知你醒了,我就趕來了。”
“嘿嘿,阿兄生辰快樂啊!”
白雨序笑著揉揉她的頭:“終於能看見你那久違的笑容了。注意歇息,天冷多添點衣裳。”
“知曉啦,阿兄最好啦。”白予汐輕輕合掌,欣喜的想著:下雪了,當然是去玩雪嘍。自己一人玩太無趣了,去找他陪我吧。
“嘿嘿,我又來了!柳慕風,陪我去玩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