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如何形容一個女人
季綾依舊站著,柔和的燈光映在她臉上,將她的眼眸染上一層溫暖的色澤。 周青榆撇了她一眼,聲音裡透著疲憊,“你還有事嗎?” 季綾柔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聽你罵我,我不生氣了嗎?” “我沒有興趣聽。” 周青榆轉頭看向別處,語氣淡淡的,彷彿已經厭倦了話語的糾纏。 可季綾不管不顧,“以前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頓了頓,垂下眼睫,像是自嘲般輕笑一聲,“我剛開始委屈極了,後來仔細想,卻覺得有幾分道理。” 周青榆沒有接話,手指輕輕摩挲著桌沿。 “你的話,你做的事,叫我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季綾看著她,聲音低而堅定。 周青榆嗤笑了一聲,像是覺得她天真,“只有你我看見,有什麼用?” 季綾沒有爭辯,而是緩緩地從袖中取出自己的手帕,在茶盞中浸濕一半。 然後,她抬手,輕輕覆在周青榆的臉上。 周青榆不解道,“做什麼?” 季綾沒有回答。 她將手帕拿起,取下桌上的油燈罩子,將手帕一角擱在火苗上。 火舌吞噬著幹燥的布料,迅速燃起,火光跳躍間映亮了她的眼眸。 而帕子的另一端,因為浸了水,遲遲沒有燃燒。 她始終舉著手帕,盯著那片濕潤的布料,“也許有些地方,被水淹得太久了。” 火光微微閃爍,熱度蒸發著水汽,那塊濕透的布料終於開始燃燒。 “也許這一簇火苗會燃盡,也無法烤幹它,可是水……已經比之前少了。” 水汽漸漸蒸發,中間也燃燒起來。 周青榆接過那半幹的帕子,怔怔地盯著看了許久,面上終於露出一分笑意。 季綾欠身,忽然湊近她的臉,指尖戳了戳她的唇角,“你笑了。” 周青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嚇了一跳,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推開她,“你現在講童話做什麼?只有小孩子和傻子才信。” 季綾也笑,“當街辱罵都督府家的四小姐,周青榆不是傻子,誰是?” “哦,嚇死人了。”周青榆笑道。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你這樣的人,比如我,這輩子也做不到。”季綾柔聲道。 周青榆嗤笑道,“別給我戴高帽子了,說不定我半途而廢,…
季綾依舊站著,柔和的燈光映在她臉上,將她的眼眸染上一層溫暖的色澤。
周青榆撇了她一眼,聲音裡透著疲憊,“你還有事嗎?”
季綾柔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聽你罵我,我不生氣了嗎?”
“我沒有興趣聽。”
周青榆轉頭看向別處,語氣淡淡的,彷彿已經厭倦了話語的糾纏。
可季綾不管不顧,“以前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頓了頓,垂下眼睫,像是自嘲般輕笑一聲,“我剛開始委屈極了,後來仔細想,卻覺得有幾分道理。”
周青榆沒有接話,手指輕輕摩挲著桌沿。
“你的話,你做的事,叫我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季綾看著她,聲音低而堅定。
周青榆嗤笑了一聲,像是覺得她天真,“只有你我看見,有什麼用?”
季綾沒有爭辯,而是緩緩地從袖中取出自己的手帕,在茶盞中浸濕一半。
然後,她抬手,輕輕覆在周青榆的臉上。
周青榆不解道,“做什麼?”
季綾沒有回答。
她將手帕拿起,取下桌上的油燈罩子,將手帕一角擱在火苗上。
火舌吞噬著幹燥的布料,迅速燃起,火光跳躍間映亮了她的眼眸。
而帕子的另一端,因為浸了水,遲遲沒有燃燒。
她始終舉著手帕,盯著那片濕潤的布料,“也許有些地方,被水淹得太久了。”
火光微微閃爍,熱度蒸發著水汽,那塊濕透的布料終於開始燃燒。
“也許這一簇火苗會燃盡,也無法烤幹它,可是水……已經比之前少了。”
水汽漸漸蒸發,中間也燃燒起來。
周青榆接過那半幹的帕子,怔怔地盯著看了許久,面上終於露出一分笑意。
季綾欠身,忽然湊近她的臉,指尖戳了戳她的唇角,“你笑了。”
周青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嚇了一跳,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推開她,“你現在講童話做什麼?只有小孩子和傻子才信。”
季綾也笑,“當街辱罵都督府家的四小姐,周青榆不是傻子,誰是?”
“哦,嚇死人了。”周青榆笑道。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你這樣的人,比如我,這輩子也做不到。”季綾柔聲道。
周青榆嗤笑道,“別給我戴高帽子了,說不定我半途而廢,當個逃兵。”
季綾抓著她的手,定定地看著她,“放棄了,你比任何人都痛苦吧?”
周青榆指尖微微蜷縮了一瞬,目光閃動,隨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是將所有的陰霾都驅散了,“堅持也痛苦。”
她頓了頓,笑意淡淡的,聲音低了些許:“不過……既然醒來了,就沒辦法再裝睡了。”
季綾微微一笑,眼神明亮,“所以呢?你還要繼續走下去吧?”
周青榆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四小姐,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多?”
“我喜歡你,我希望跟你做朋友。”季綾說。
這一刻,萬籟俱寂。
周青榆眼神裡有一絲錯愕,定定地看著她。
午後悶熱的風吹過,季綾額前的鬈發微微擺動。
她額頭飽滿光潔,出了一層細汗,被太陽照著,像是湖水散落的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