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秋蟬
說話間,劉太太已來了,身後跟著兩位太太,是粟兒請來作陪客的。 見季綾紅腫著眼,劉太太殷勤上前,“哎呀我的四小姐,怎麼哭成這副樣子?” 季綾捉著米兒的手,又垂下幾滴淚來,只是不說話。 劉太太忙替她擦眼淚,“哎喲心肝兒,有什麼事兒跟嬸娘說……是因為前晚?” 正說著,高跟鞋踏在青磚的聲音傳來。 何太太抓著話音上前來,急急忙忙地,“四小姐,這是怎麼了?” 季綾擦幹了淚,“瞧我……本不該在二位嬸娘面前如此失態的。” 粟兒忙引著她們去桌上坐下,“何太太,劉太太,請用些茶吧。” 各人依次落座,季綾將將各色果碟瓜子兒擺在兩位太太面前。 拈起一顆荔枝,將這果子的産地、怎麼種、怎麼收,細細地講著。 又親自一顆顆剝了,請她們嘗一嘗。 劉太太只道她請她們來,定是有什麼事要說。 方才見她哭成那樣,更加確定了。 但這位小姐卻遲遲不進入正題。 惹得她心中焦急,忍不住主動問道,“四小姐,昨天究竟是為什麼?” 季綾見她這樣問,又見何太太也看著自己,心中有了底。 這兩天府裡除了伍應欽,連一隻外邊的鳥都不曾飛進來過。 看來她們並不知道爺爺的意思,季少鈞也沒說。 一點訊息也沒有,現在看來是著急了。 季綾暗自在心中發笑。 急就好,病急亂投醫,她還怕她們不急呢。 “照理說,男人們的事,我不該插嘴。”季綾說罷便頓了頓,故意垂下腦袋。 幾位太太果然急切地看著她,“怎麼?” 秋蟬卻不顯山露水地,依舊低垂著頭,自顧自吃菜。 季綾緩緩道,“不知兩位嬸娘這些天聽到南邊的風聲沒有?” 劉太太搖了搖頭,“我成日在牌桌上,哪裡管得了那些。” “海軍次部長夫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何太太說著,刻意將重音放在“次”上。 季綾更加確認,於是放心大膽地編造起來。 她故作擔憂地說,“沒有最好,不過也得事先預備著。南邊若是真打過來,自然要經過洞庭湖。” “打起來?”劉太太忽然攥緊了帕子。 季綾抽抽嗒嗒地,“本省太平了十餘年,沿湖防線早已損…
說話間,劉太太已來了,身後跟著兩位太太,是粟兒請來作陪客的。
見季綾紅腫著眼,劉太太殷勤上前,“哎呀我的四小姐,怎麼哭成這副樣子?”
季綾捉著米兒的手,又垂下幾滴淚來,只是不說話。
劉太太忙替她擦眼淚,“哎喲心肝兒,有什麼事兒跟嬸娘說……是因為前晚?”正說著,高跟鞋踏在青磚的聲音傳來。
何太太抓著話音上前來,急急忙忙地,“四小姐,這是怎麼了?”
季綾擦幹了淚,“瞧我……本不該在二位嬸娘面前如此失態的。”
粟兒忙引著她們去桌上坐下,“何太太,劉太太,請用些茶吧。”
各人依次落座,季綾將將各色果碟瓜子兒擺在兩位太太面前。
拈起一顆荔枝,將這果子的産地、怎麼種、怎麼收,細細地講著。
又親自一顆顆剝了,請她們嘗一嘗。
劉太太只道她請她們來,定是有什麼事要說。
方才見她哭成那樣,更加確定了。
但這位小姐卻遲遲不進入正題。
惹得她心中焦急,忍不住主動問道,“四小姐,昨天究竟是為什麼?”
季綾見她這樣問,又見何太太也看著自己,心中有了底。
這兩天府裡除了伍應欽,連一隻外邊的鳥都不曾飛進來過。
看來她們並不知道爺爺的意思,季少鈞也沒說。
一點訊息也沒有,現在看來是著急了。
季綾暗自在心中發笑。
急就好,病急亂投醫,她還怕她們不急呢。
“照理說,男人們的事,我不該插嘴。”季綾說罷便頓了頓,故意垂下腦袋。
幾位太太果然急切地看著她,“怎麼?”
秋蟬卻不顯山露水地,依舊低垂著頭,自顧自吃菜。
季綾緩緩道,“不知兩位嬸娘這些天聽到南邊的風聲沒有?”
劉太太搖了搖頭,“我成日在牌桌上,哪裡管得了那些。”
“海軍次部長夫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何太太說著,刻意將重音放在“次”上。
季綾更加確認,於是放心大膽地編造起來。
她故作擔憂地說,“沒有最好,不過也得事先預備著。南邊若是真打過來,自然要經過洞庭湖。”
“打起來?”劉太太忽然攥緊了帕子。
季綾抽抽嗒嗒地,“本省太平了十餘年,沿湖防線早已損壞許多……”
粟兒連連故作驚訝,“哎呀!那還了得?怎還不快些修繕?”
季綾垂下眸子,只盯著自己緊扣的指甲,“若是修繕,又須大量耗材,尤其是耐水又結實的杉木。”
何太太問道,“可是都督府資金一時周轉不開?”
季綾笑道,“我都督府幾時缺錢了?不過是杉木用途廣,那些傢俱廠啊、造船廠啊,每年都需要不少。這時若是拿去修繕了,工廠進料不足,不開工了,工人怎麼活?”
劉太太點頭,“原來是老帥體恤民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