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欸!我有一計
次日。 米兒帶著季綾找了幾個散戶的典當行,將那首飾折價賣了,共得五百一十元。 叫車去了南湖街。 街道狹窄崎嶇,人力車行走顛簸不已,像坐在搖籃裡。 季綾望了一眼漫無盡頭的街道,付了錢,下車與米兒走去。 這一塊都是清末普通家庭的居所,陳舊而逼仄。 終於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整潔,種著兩盆紅寶石月季。 抬眼一看,正是76號。 敲開門,裡頭卻傳來一聲略有些熟悉的男聲,“綾兒?” 是周柏梧。 原來這兄妹倆都住在此地。 “周少爺。我來尋令妹,不知……” “她清早出了門,午前才回來。進來用杯茶吧?” 季綾瞥見院子雖不大,靠牆一週都種滿了月季,月季前則擺滿了夏堇與茉莉。 一片翠意盎然的綠,重瓣月季花或粉或紅,開得熱鬧極了。 院子兩角是兩棵大梧桐,將熾熱的陽光都遮蔽了,只漏下點點光斑。 院子中間擺著一隻半人高的廣口紅釉大水缸,生了六七片翠綠的荷葉,已有一支荷花骨朵兒高高得舉起來。 水缸兩邊栽了海棠,這時候開得正盛,一簇簇壓得枝頭低垂。 季綾一路走來,雖不用自己費力,可這漢昌的早上也悶熱極了。 見他這院子有趣又好看,風吹過彷彿一陣涼意撲面而來,心中便生出幾分喜愛。 再一想,空跑一趟,頂著大太陽回去實在是煎熬,便笑著道了一聲叨擾了。 周柏梧大約比她大兩三歲,季綾記得,上一世一直到出嫁前,她都與他十分親密。 前清時,周家先祖是個小文官。 其女周瑾天資聰穎,被清政府選派赴英美留學。 回來後,開辦了漢暘冶鐵廠。 因管理得當,又加上清廷大力興修鐵路,需鐵量極大,周家一躍成為漢昌大戶。 就是從這時起,周瑾與季綾的爺爺有交集。 彼時聲震天下的季家軍,離不開周瑾的資助。 至於周家的幾口人,今日問了周青榆的身世,才得以知曉。 周瑾招贅了一位丈夫,育有兩女,長女周立心成熟穩重,協同其母,將冶鐵廠辦得風風火火。 次女周知言遠嫁,育有一女,這女兒便是周青榆。 近幾年丈夫嗜賭成性,敗光了家産,她便帶著女兒回到了漢昌。 俗話…
次日。
米兒帶著季綾找了幾個散戶的典當行,將那首飾折價賣了,共得五百一十元。
叫車去了南湖街。
街道狹窄崎嶇,人力車行走顛簸不已,像坐在搖籃裡。
季綾望了一眼漫無盡頭的街道,付了錢,下車與米兒走去。
這一塊都是清末普通家庭的居所,陳舊而逼仄。
終於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整潔,種著兩盆紅寶石月季。
抬眼一看,正是 76 號。
敲開門,裡頭卻傳來一聲略有些熟悉的男聲,“綾兒?”
是周柏梧。
原來這兄妹倆都住在此地。
“周少爺。我來尋令妹,不知……”
“她清早出了門,午前才回來。進來用杯茶吧?”
季綾瞥見院子雖不大,靠牆一週都種滿了月季,月季前則擺滿了夏堇與茉莉。
一片翠意盎然的綠,重瓣月季花或粉或紅,開得熱鬧極了。
院子兩角是兩棵大梧桐,將熾熱的陽光都遮蔽了,只漏下點點光斑。
院子中間擺著一隻半人高的廣口紅釉大水缸,生了六七片翠綠的荷葉,已有一支荷花骨朵兒高高得舉起來。
水缸兩邊栽了海棠,這時候開得正盛,一簇簇壓得枝頭低垂。
季綾一路走來,雖不用自己費力,可這漢昌的早上也悶熱極了。
見他這院子有趣又好看,風吹過彷彿一陣涼意撲面而來,心中便生出幾分喜愛。
再一想,空跑一趟,頂著大太陽回去實在是煎熬,便笑著道了一聲叨擾了。
周柏梧大約比她大兩三歲,季綾記得,上一世一直到出嫁前,她都與他十分親密。
前清時,周家先祖是個小文官。
其女周瑾天資聰穎,被清政府選派赴英美留學。
回來後,開辦了漢暘冶鐵廠。
因管理得當,又加上清廷大力興修鐵路,需鐵量極大,周家一躍成為漢昌大戶。
就是從這時起,周瑾與季綾的爺爺有交集。
彼時聲震天下的季家軍,離不開周瑾的資助。
至於周家的幾口人,今日問了周青榆的身世,才得以知曉。
周瑾招贅了一位丈夫,育有兩女,長女周立心成熟穩重,協同其母,將冶鐵廠辦得風風火火。
次女周知言遠嫁,育有一女,這女兒便是周青榆。
近幾年丈夫嗜賭成性,敗光了家産,她便帶著女兒回到了漢昌。
俗話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這周家的榮華富貴,本就依仗清廷。
時勢傾頹,自然就落敗了。
清末動亂,政府自顧不暇,哪有功夫修什麼鐵路?
再加上週瑾積勞成疾,留下一個老太爺,縱使有兩個女兒相助,也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