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習慣死亡,以至於對其所對之物産生輕視。
木葉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所有人身著黑衣,除了椿玄。她除了打底衫沒有全黑的衣服。反正其他人也看不見她,埋下面的她也大都不認識,有她沒她其實差不離的,所以她就沒去。但是她也不知道去哪兒,走在街上,街上沒人;回千手家,柊花奶奶也不在。他們都去了葬禮上,唯獨她無處可去。
最終她跑去了火影辦公室,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翻開了工作檔案,像個傻子似的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她不是沒參加過葬禮,也不是沒參加過集體緬懷,但是集體葬禮——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不說知曉名字、記住面容,除了共住一村沒有任何關聯的人們參加著他們的葬禮,更像是一場古怪且敷衍的告別。
人是否只有在死後才能得知,原來有這麼多的人關心他的死亡,甚至可以站滿一整個廣場。
她全神貫注地整理報表和檔案,從清晨到午前,在所有人解散回歸本職的時候又從位置上滑出去了。奈良族長過來取檔案,看到的就是整整齊齊整理好的東西,今天必須處理的已經放在了最上面。
奈良族長:“……”怪不得初代目在臺上一直張望,合著這位今天從開場就缺席了啊。
對於遵守規則的忍者而言,這屬實有些大逆不道了,但對於充滿無限可能的忍者而言,因為討厭葬禮而缺席選擇工作,又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世界上古怪的人那麼多,大概也不差這一款。
他拿著報表去找了初代火影。戰爭並不是你打我我打你就能概括的事,會損耗的不僅僅是人命,財務、糧食、藥材、鐵器等等,都是需要嚴格且精準地計算和統計的。若是戰勝戰敗,討論賠償的問題,連敵方的發展也得考慮進去。
那些洽談啊,合作啊,都是燒腦子的事,一個不小心就又要在其中填進去一些人命。
這樣龐大的事,就算是奈良族長也做不到完全地走一步看十步,時常也會看著做事和戰鬥風格一樣大開大合的千手家感到心驚膽戰。但每次他們又能憑借實力力挽狂瀾,時至今日也沒有産生什麼惡劣的後果,也逐漸習慣了下去。
千手家二當家借這次的事件將他送到火影身邊,何嘗不是一種嘗試。奈良族長心中的欣喜恐怕不如村裡任何人想象的要多。
奈良家被拉入火影派系是遲早的事,連帶世交的山中家與秋道家,以及他們所代表的中立小家族,算是徹底成為了木葉的一份子,他心知肚明。來到火影辦公室以後,那個看不見的角色所代表的,恐怕是平民一派的代表,其頭腦與手腕也不可小覷。隨著時日的增長,他看得出以平民代表和火影本人為橋梁,聯絡著宇智波一族的慕強派,也正一點點地融入木葉。
宇智波斑的離開固然造成了一定的震動,但一來木葉根本沒把這定性為叛逃,二來平民代表實際掌握著木葉全部的經濟規則,成功安撫住了木葉內的宇智波。
而後是名為第一次忍界大戰的戰役。除了砂隱保持了緘默,這場戰爭捲入了包括四大國在內的多個國家。時間短——那是因為還沒結束。
“巖隱指責木葉入侵了土之國。”千手扉間放下了手裡的檔案,面無表情,“看來這次要想再達成合盟不會太容易。”
“仇恨與悲傷不是那麼容易平息的。”千手柱間的語調有些壓抑,“雖然我最開始已經在盡力壓制傷亡了,但……”
奈良族長就是這時候敲門進來的。
“哦哦,鹿策啊,辛苦了。”千手柱間露出了笑容,“說起來也多虧了你們,村子裡幾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哪裡,只是做了些該做的。”奈良族長搖了搖頭,只是警戒罷了,兩個主戰場全靠千手兄弟擋了下去,千手柱間更是一人成軍,和他們比起來,村子裡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戰時警戒。
他又問:“盟書的事不順利?”
千手柱間點頭:“他們想要漩渦家的封印術和賠償,看信中的意思,還打算煽動小國忍者們再來一次。”
奈良鹿策嘆了口氣,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卻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正是因為知道您心懷寬廣,才打算拼一把麼,想來現在他們也做好了二代影的交接準備了吧。”
被木葉報複,或者獲利,又或者被輕輕放過,可以說算盤珠子打得啪啪響。
千手扉間說:“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們這麼試探木葉的底線,大哥。他們越界了。”
“我明白,扉間,讓木葉退讓是不可行的,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應該發動這場戰爭。”千手柱間說,“但是如果進行清算,那就和過往沒什麼區別,該怎麼做我要再想一想。”
“還沒有進行停戰協議簽署,三國的忍者們不會停下那些小動作。木葉的隱蔽結界是誰家的血繼或者傳承秘術吧,我也不問這類機密的事,但顯然這個做不到常態化施展。”奈良鹿策提醒他,“除了土之國被宇智波斑打痛了,另外幾國恐怕因為您的留手沒有那麼深刻的感觸。初代目,你恐怕得快點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