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真突然很不爽,不想回答。
謝漼便又道:“真兒習過《左傳》,應知晉惠公最後是何種結局。”
晉惠公許地不與,恩將仇報,最終戰敗被俘,政權搖搖欲墜。
尋真:“你怎拿晉惠公與我相比?”
謝漼:“為何不能?”
尋真:“我恩將仇報了嗎?!”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尋真越看謝漼這樣子,越不爽:“而且我走了,不是對你更有好處嗎?”
謝漼放下棋子,注視她:“此話怎講?如何就對我好了?”
尋真:“我自認我容貌尋常,也無過人之處,以你的身份地位,在外頭找千個百個女子,都輕而易舉。”
“而且,我身份低微,離了我,反倒對你的名聲有幫助。”
“還有……”
謝漼:“還有什麼?”
“還有——”
尋真瞄了他一眼,反正已經說這麼多了……
“你那正妻總是要害我,已經兩回了……我想要離府,為了我自己著想,難道有錯嗎?”
謝漼默了一會,道:“此事,確是我沒做好。”
“讓你兩次遭害,皆為我之過。”
“至於呂氏,她難擔我妻之責,我心中亦有打算,只如今尚未確定,故不能向你作保。”
“你,可願再信我一回?日後,我定不會讓你再落入危險之中。”
尋真忍不住想,姓呂的不能,那誰能擔?
若確定了,他便要換了這個,再娶一個符合他要求的妻子嗎?
“至於你說的名聲。”
“名聲於我而言,並無大用。人活於世,唯大是大非面前,當堅守正道,不能犯錯。此等男女之間的小事,無足輕重,旁人如何議論,我並不在乎。“
“最後一點,不如真兒自己猜猜,我為何,外頭千個百個都不曾要。”
謝漼聲音放柔了:“只想要你一個呢?”
尋真別開了視線。
謝漼:“真兒莫要妄自菲薄,別人如何看你我不知。”
“我只知,我這妾室,雖出身不顯,卻有仁愛包容之心,僅此一點,便已勝過世上千萬人。”
“且毫無心計城府,純真質樸,從不作態,讓人見之便覺煩惱盡消。”
“容貌尋常,我也不認同。”
“明明眼似琉璃,目色醉心。”
一套組合拳砸下來,尋真已經毫無抵抗之力了。
論起嘴皮子功夫,誰能說得過謝漼?
這噼裡啪啦一頓誇,誰知道裡頭哪句真,哪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