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漼說冰隨她用,尋真還是覺得太奢侈了。
尋真在榻上盤腿坐著,擺弄著圍棋棋盤,
謝漼出來時,周身帶著氤氳熱氣,發梢微微濕,往下滴著水。
謝漼只外披了一件寬袍,腰間系絲帶。
後腦頭發半束,穿得十分隨意。
謝漼在尋真對面落座,一撩袍袖,露出修長好看的手指。
謝漼將尋真胡亂擺放的棋子一一拾起,收回棋盒。
與自己對弈起來。
一子一子,慢慢下著。
謝漼今天的態度又比五天前好了一點。
似乎把稜角都收了起來。
溫和到讓尋真感到陌生。
是……錯覺吧?
尋真觀察謝漼時,謝漼垂眼看著棋盤,手上落子不停,口中問道:“真兒心中可有答案了?”
尋真輕輕嗯了一聲。
謝漼:“那麼,真兒便將那答案說與我吧。”
他一心二用,一邊與尋真對話,一邊下棋。
謝漼稍作停頓,沒有看她,只問:“你可要選擇忘恩背誓。”
“與我義絕,徹底斷了?”
說完,他抬眸,目光如羽般,輕飄飄掃了過來。
就知道!
尋真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看吧,就說是錯覺。
謝漼這人什麼時候都不忘陰陽人的!
這口氣便吊在尋真胸口處,上不去也下不來。
謝漼似乎是感受到尋真的眼刀,只說:“我對你從未打罵,甚至一直以來,都誠心相待,從未虧待了你。”
“我自認問心無愧。”
“你想走,我也由著你自己選。”
“你若執意離去,我便給你一筆豐厚銀錢,保你後半生無虞,這話依舊作數。”
“無論何種結果,我都認,絕不食言。”
“但如今,我仍是你的丈夫。”
“你欲忘恩棄義、過河拆橋、負心薄倖。”
“我便是說你幾句,你也得聽著、受著。”
尋真:……!
謝漼不緊不慢下著棋,順便掀眸看她一眼,問道:“真兒,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