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夜晚的第一縷月光敲進戒指裡,江景儒活動活動早已僵硬的腰,終於大功告成。
他藉著朦朧的油燈看著對戒傻笑。
昭昭的手指細長蔥白,帶上去一定特別好看。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為她帶上這枚戒指。
高考的前一天,江家還在旅途當中,江景儒在國內晚上十點給林昭昭打了電話。
她沒有接。
彩鈴是 2000 年發行的《少女的祈禱》,楊千嬅唱到“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江景儒掛了電話。
他沒有在意,只是在想,複習一定很辛苦吧。
林昭昭,一定要好好考,一定要考到北京去,我們一定要在北京見。
細雨在咖啡店的玻璃上洇開水痕,屋外正是夏日,屋內冷氣卻開的很足,玻璃窗上起了一層水霧,江景儒在上面塗塗畫畫,江景辰在他離開後好奇地湊上去看。
一個笑臉,還寫了一句話,恰巧這幾個字江景辰都認識。
——我在未來等你。
…
江家的旅行結束,江父聽朋友說吉維尼小鎮的莫奈花園正是花期,提議要不再推兩天去那裡轉轉,劉千蘭和江景辰倒是無所謂,江景儒卻是反對。
“以後玩得機會還很多,不急在這一次,機票都買好了,再改簽也是費錢。”
他這幾天心慌的厲害,有種預感迫使他必須回國去。
江景儒說不清這種預感從何而來,但他選擇信服。
江家落地蘭城機場時,蘭城正是陰天,灰濛濛的天空壓得人心煩意亂。江景儒攥著行李箱拉桿的指節泛白,第無數次按下重撥鍵。
奇怪……為什麼還是不接?
他心裡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還沒來得及思考,簡芸的電話撥了過來。
她聲音隱隱帶著哭腔,江景儒心中被刻意壓下去的不安再次蠢蠢欲動。
“江景儒,你可算接電話了,你能聯絡到昭昭嗎?”
他聽到自己的心髒懸空的聲音,喉間的聲音也變得晦澀,這些日子長久縈繞在心頭的不安,被林昭昭刻意布出的、甜蜜的網,密不透風封鎖起來的疑惑終於一點點落實。
“……沒有,你也聯系不上她嗎?”
簡芸聽到他的回答徹底崩潰,夏柏青接過她的電話。
“我和簡芸昨天考完試就想找林昭昭一起聚餐慶祝一下,可怎麼都聯系不到她,林昭昭前段時間跟簡芸說她最近緊張的一直失眠,等高考結束立刻要昏睡個一天一夜,於是我倆也沒在意,可今天還是打不通她的電話,我倆就有些著急了。
我們又打電話給老高,老高也嚇了一跳,查了半天才知道林昭昭根本沒有參加高考!本來以為起碼你會知道些什麼……老江,現在可怎麼辦啊?”
他們約定先在一中門口見面,江景儒單獨打了車直接趕過去。
路程遙遠,江景儒在車上坐立難安。
他的思緒亂成一團漿糊,腦海裡只有三個字:
為什麼?
明明他離開前還是好好的,甚至他剛到巴黎的那幾天他們還在打電話,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他忍不住去想各種各樣的可能,每一種都讓他心憂,害怕到顫抖。
出國前林昭昭的種種異常在這一刻被他從記憶中搜尋出來,江景儒的身體發冷,牙關顫抖,大腦卻在強行逼迫下異常清晰,林昭昭的每一滴淚水,每一個複雜的表情都被他不斷回憶重現,分析解構。其他猜測仍然存在,可另一個可能卻漸漸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