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百密一疏
原來,陳均繹帶貞娘從側門出去後,觀內人喊馬嘶,弓箭聲響,隱約聽聞眾兵卒呼喊李大將軍駕到……他大吃一驚,若是李崇光來了,可不是小計謀能騙得過去的。 陳均繹急忙尋到廣福坊牆垣邊,扒開牆垣垛口讓貞娘暫時躲進去,再堆上柴火垛掩蓋。 他風一般沖回燒山觀。 此間書房除了通往後山,還有密室可以進入二層,他著急救人,腦中一閃而過什麼,當時沒有抓住。 陳均繹的突然閃回令孟九思目瞪口呆。 他怎麼回來了?原本還可以騙李硯,說自己善心大發,為了挽救兵卒性命冒險來勸。現在突然冒出另一個人也能進入二層,接下去要怎麼自圓其說? 廊道不足兩丈寬,三人詭異的各站一邊,李硯本能地拔刀相向,待看清楚來人,略遲疑道:“是你?” 陳均繹出眾的相貌與少年時毫無二致,只是變得更高了。李硯小時候對陳均繹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陳均繹的娘親是李家人,他們實則是表兄弟。 陳均繹淡淡瞥了李硯一眼,看不清真正神色。 李硯的肩膀繃得緊緊的,用刀尖指向他:“陳大人是不是要給個解釋,為何你會知曉此密道?” 不是李硯不肯叫他表哥,而是多年前一個雨夜,陳均繹大鬧李家,揚言與李家恩斷義絕! “爾等鼠輩,自以為改頭換面,躋身高門,何嘗不是用無辜親人的血去鑄,命去填……” 李硯牢牢記得當年陳均繹忤逆長輩,引經據典賣弄文采,將父親等一眾族老駁得體無完膚。若不是陳均繹身上還流著一半相爺的血,父親定會把他打死在李家祠堂前。 陳均繹眼睛從李硯身上掃過,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說:“本官做事不需要跟李家人解釋。” 李硯臉色變了,他一向聽不得別人瞧不起李家,尤其是陳均繹,當下就要橫刀逼壓上前。 “小將軍!” 銀光一閃,孟九思忽然朝李硯射出數玫細針,全是從章益陽的飄帶裡翻出的好物。李硯全身心正被陳均繹牽動著情緒,對孟九思避閃不及,身子晃了晃,頓時跌倒。 鏜朗!李硯用刀尖抵著地面,強撐著怒視二人:“你們是一夥的?” 孟九思心中轉過數個念頭,得給陳均繹也找個合理的藉口…
原來,陳均繹帶貞娘從側門出去後,觀內人喊馬嘶,弓箭聲響,隱約聽聞眾兵卒呼喊李大將軍駕到……他大吃一驚,若是李崇光來了,可不是小計謀能騙得過去的。
陳均繹急忙尋到廣福坊牆垣邊,扒開牆垣垛口讓貞娘暫時躲進去,再堆上柴火垛掩蓋。
他風一般沖回燒山觀。
此間書房除了通往後山,還有密室可以進入二層,他著急救人,腦中一閃而過什麼,當時沒有抓住。
陳均繹的突然閃回令孟九思目瞪口呆。
他怎麼回來了?原本還可以騙李硯,說自己善心大發,為了挽救兵卒性命冒險來勸。現在突然冒出另一個人也能進入二層,接下去要怎麼自圓其說?
廊道不足兩丈寬,三人詭異的各站一邊,李硯本能地拔刀相向,待看清楚來人,略遲疑道:“是你?”
陳均繹出眾的相貌與少年時毫無二致,只是變得更高了。李硯小時候對陳均繹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陳均繹的娘親是李家人,他們實則是表兄弟。
陳均繹淡淡瞥了李硯一眼,看不清真正神色。
李硯的肩膀繃得緊緊的,用刀尖指向他:“陳大人是不是要給個解釋,為何你會知曉此密道?”
不是李硯不肯叫他表哥,而是多年前一個雨夜,陳均繹大鬧李家,揚言與李家恩斷義絕!
“爾等鼠輩,自以為改頭換面,躋身高門,何嘗不是用無辜親人的血去鑄,命去填……”
李硯牢牢記得當年陳均繹忤逆長輩,引經據典賣弄文采,將父親等一眾族老駁得體無完膚。若不是陳均繹身上還流著一半相爺的血,父親定會把他打死在李家祠堂前。
陳均繹眼睛從李硯身上掃過,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說:“本官做事不需要跟李家人解釋。”
李硯臉色變了,他一向聽不得別人瞧不起李家,尤其是陳均繹,當下就要橫刀逼壓上前。
“小將軍!”
銀光一閃,孟九思忽然朝李硯射出數玫細針,全是從章益陽的飄帶裡翻出的好物。李硯全身心正被陳均繹牽動著情緒,對孟九思避閃不及,身子晃了晃,頓時跌倒。
鏜朗!李硯用刀尖抵著地面,強撐著怒視二人:“你們是一夥的?”
孟九思心中轉過數個念頭,得給陳均繹也找個合理的藉口。
她是發善心,那陳均繹……來不及思考後續,脫口沖陳均繹道:“你看你,非要跟來,我就說小將軍明事理,知曉真相後不會殺我滅口,你怎麼就是不放心呢。”
陳均繹去而複返的確是擔心她的安危,可孟九思的言語多了一絲曖昧,硬是將陳均繹來此說成是追隨自己的私情,說完她自己也臉紅,這番信口開河,不知陳大人會如何思忖自己。
陳均繹半側著身,眼眸波光浮動,端著完美無缺的微笑,倒是配合她的話。
孟九思鬆了口氣,對李硯道:“針上塗的麻藥,困不住小將軍多久,你剛好可以想想,稍後該如何善後。”
說完,轉身和陳均繹進入書房,雙雙離開燒山觀。
貞娘常年被困在方寸之地,並未覺得此時多難熬,陳均繹很快扒開柴火垛將人找出,三人穿街過巷,往白馬巷奔去。
廊道陷入一片黑暗,李硯的臉色冷得像鐵。
他想起第一次出征,率領一小股士兵深入草原探刺敵情,騎著騎著迷了路,當時天色完全黑下來,他也是茫然無措地看著草地,不知道應該選擇哪條路前進。
當時若選錯了路,是自己回不來。
現在若選錯了路,是會連累全族。
臨行前,大哥拍著他的肩膀,重重嘆了口氣,叮囑他回京後收斂鋒芒,萬事以家族為重,還說周旋於京城政事比帶兵打仗艱難,上位者的心曲折複雜,很難分辨其真實意圖,他們慣會玩弄權術謀取私利。
歇息片刻,李硯漸漸恢複力氣,邊走邊盯著每一扇黑門,不知在琢磨什麼。
眼前驟然冒出一片火光,一群士兵堵在臺階上,見李硯平安走出,紛紛大喊:“小將軍,小將軍出來了!”
一校尉迎上前,拉開與眾人的距離,低聲耳語李硯:“大將軍來了,正帶人去往後山。”
李硯一驚,想起少女說的後山陷阱,當下要追去,卻聽校尉繼續道:“大將軍知曉後山的埋伏,吩咐小將軍將觀內種種情形先報予相爺,至於該如何面聖,全權聽相爺吩咐。”
奉旨調查,卻要先透過相爺的授意,再把“相爺的意思”傳達聖上,難怪外面的人都說李家是相爺養的狗。
李硯內心羞辱,卻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
月光開始變得微弱,黑暗籠罩了整個大地,夜空中一顆星星都瞧不見。李硯仰望夜空,這一刻真的很懷念草原,萬顆星光閃耀,夜空潔淨如水。
行走的月亮淡淡的穿過白馬巷口,把樹影拉得細長,遠處模模糊糊有些人影,十安定睛再看,燈火幽暗處,三條單薄的影子高高低低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