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不信:“口說無憑。”
“可以立字據!”這是九皇子交代過的事,趙盛平沒什麼不敢應的,“若是我們之後不給軍營發餉,你們隨時都可以把衛所要回來。”
徐鹿鳴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和我的弟兄們呢,總不能我們辛辛苦苦給軍營掙下這麼大個家業,就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吧?”
趙盛平咬牙:“官升一級,軍餉翻倍!”
這個九皇子沒有交代,在他看來,徐鹿鳴他們佔了衛所如此之久,手上貪汙的錢財不少,他沒有將他們治罪,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好在趙盛平和馬將軍的交情不錯,後續拿到衛所,隨便給軍營塞點銀子,讓馬將軍給他們升個官兒,漲點軍餉還不是件易事。
徐鹿鳴惱怒不已:“打發叫花子呢!我們在這兒不升官拿的軍餉也是翻倍的,缺這點兒錢?”
還從來沒有人不給他面子,趙盛平也惱了:“勸你不要不識相,這已經是格外優待了,若是惹惱了九殿下,你吃罪不起。”
“老大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惹惱就惹惱,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大不了我們一把火燒了也不給他們!”
姜蘇木幫徐鹿鳴管賬,先前他一直不明白徐鹿鳴為何一直拿賬面上攢的錢發軍餉,這會兒瞧見趙盛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從袖子裡取出個火摺子,對著作坊牆柱子就是一吹。
這是肥皂作坊,全是木頭結構,這把火燒上去,這座作坊可就被毀了。
“等等!”趙盛平瞧見姜蘇木的舉動,眼皮子狂跳不已,這作坊要是毀了,他也別想活了,著急地向徐鹿鳴問過去,“你想怎樣?”
徐鹿鳴很好地剋制住要給姜蘇木點贊的舉動,佯裝想了想,獅子大開口道:“我跟我的手下們還沒去過京城,九殿下若是能在京城給我們找個差事,這衛所和作坊就讓給九殿下了。”
“你倒是想得美!”趙盛平氣結。
京官向來緊俏,一個蘿蔔一個坑,徐鹿鳴一下要這麼多官位,九殿下上哪兒給他騰地方?
徐鹿鳴表現得很生氣:“跟衛所和作坊的收益比起來,我這點要求不過是浮毛,這都不能滿足,我們為什麼要把衛所讓出來!”
姜蘇木又吹了吹火摺子。
“行行行,我去問問九殿下。”趙盛平見他們不像是作假,怕這群瘋子真幹出玉石俱焚的事來,只得妥協。
徐鹿鳴提醒:“不能隨便拿兩個差事敷衍我們,不然我們也不答應。”
“這個我說了不算,得看九殿下答不答應。”趙盛平恨恨地磨了磨牙,轉身去給九皇子飛鴿傳書。
九皇子收到信箋大罵趙盛平辦事不力。但透過徐鹿鳴等人的舉動,他更加猜測這衛所掙的錢不少,不然他們怎敢跟他如此叫板。
九皇子想了想道:“皇城司那邊不是缺個副指揮使?把那個位置給他。”
有幕僚吃驚:“殿下,那可是個有實權的位置,就這樣給了他們?”
“無妨。”九皇子擺擺手,“西北軍也算是我的人,這個徐鹿鳴既然有幾分能力,將他提來京城,興許能成為我一大助力。”
幕僚不再阻攔:“殿下英明!”
趙盛平拿著京城加急做好的皇城司腰牌去找徐鹿鳴:“這下可滿意了?”
徐鹿鳴接過腰牌,瞧見上頭的副指揮使幾個大字,不滿意道:“怎麼給我安排個七品官兒?我現在是五品官,這不僅沒有升官,還降職了!”
趙盛平真想一口茶水噴死他:“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知曉皇城司是做什麼的嗎?”
姜辛夷進京的時候,給他簡單地提過一點,徐鹿鳴還是知曉的:“不就是看守京城大門的。”
進一個人檢查一下,順便收點賄賂,總體來說還算是個肥差,但這跟他日進鬥金的作坊比起來差遠了吧。
“守衛城門只是其職權之一。”趙盛平光是說說都豔羨不已,“它獨立在三衙和臺察之外,管著京都的刺探檢察,收集情報、監察官員和百姓的言行。”
徐鹿鳴眼皮一跳,一個名詞在眼中閃過:錦衣衛。
“除之以外,皇城司是有實權的,你這個副指揮使下轄五指揮三千人,比你現在這個後勤採買,想抓個人都得請示別人的五品官不知好多少!”
徐鹿鳴滿意了:“如此說來,九殿下對我還挺不錯的。”竟捨得把這麼好的位置給他。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好得太過。”趙盛平嫉妒得要死。京城裡,大家為了爭這個位置,狗腦子都打出來了,誰知竟讓徐鹿鳴摘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