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糧沒賣出去,還犯了眾怒,糧商們一個個心裡慌得不行,問手底下的人:“怎麼回事?他們不怕買不到糧了?”
徐鹿鳴賣糧的事做得又不是很隱秘,何況如此大規模的出售糧食,想瞞也瞞不住,很快各大糧商就知道了:“老爺,城裡有人偷偷賣平價糧。”
糧商們不理解:“這人是個傻子嗎?”
此時正是賺錢的好時候,錯過這次良機,下次還想要這種大賺特賺的時刻,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去了,等疫情過了,有的是他賣平價糧的時候,為何要出來攪大家的局?
“查!給我狠狠查!”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有本事,放著有銀子不賺,隔這兒來當好人。”
糧商們氣急敗壞地要找出那個賣平價糧的人,不管這人是誰,他攪了他們的局,還有大量的糧食,對他們來說都是個威脅。
不把這人除了,以後城中百姓還不都拿他們當奸商看啊。
“……”
幾日賣出去幾百石糧的徐鹿鳴也清楚自己有點兒高調了,正想著今夜還要不要去時,姜辛夷給他做了決定:“今晚別出去賣糧了,我有點忙需要你幫我。”
“哦、好。”一聽姜辛夷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徐鹿鳴沒說二話地留了下來,並去隔壁通知了曹俊虎今夜不去了,回來,後知後覺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去賣糧了?”
姜辛夷利落地從包袱裡拿出白大褂,口罩,等物戴上,並給了徐鹿鳴一套,說:
“你身上都快被穀子醃入味了。”
徐鹿鳴接過姜辛夷扔給他的白大褂,心想,他空間還有新的,不用穿他的,但想了想還是默默地穿上了。有時候不拒絕別人的好意也是一種善良。
穿好衣裳,想到姜辛夷說他都快被穀子醃入味了,他又扯開衣領,嗅了嗅自己。
最近天天在空間裡種糧食,幾乎是糧食一成熟,他就種下新的一批,空間裡的土地都沒歇過氣,是沾染了點稻穀的味道。
但因為他大多時候都是用念力操作的,這味道淡到幾不可聞,得貼著面板才能嗅到。
徐鹿鳴自認為自己嗅覺算是很靈敏的,他都得貼如此近才能嗅到,那姜辛夷得貼他多近才能聞到他身上的穀子味。
白天他們都有事,都碰不上面,只有晚上躺在一張床的時候,才能近距離接觸。難不成是晚上姜辛夷趁他睡熟了,偷偷嗅他。
這個想法一出來,徐鹿鳴自己都惡寒,肯定不可能,姜辛夷雖然有點兒變態,但不至於變態成這樣。
定然是姜辛夷因為靈泉的緣故,嗅覺比他還要好,所以能嗅到他身上的穀子味。
“幫我把這些藥弄成粉末。”
姜辛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徐鹿鳴警告自己一天天不要亂想。戴好口罩,上前接過姜辛夷遞給他的藥材,收進空間,搗成粉末裝,拿玻璃瓶分好類,再取出遞給姜辛夷。
姜辛夷拿標簽給這些藥瓶做好記好,從他不常用的醫藥箱裡取出幾個黑乎乎的玻璃瓶來。依次把藥粉放進去,再滴上靈泉,垂著眼眸,等待效果。
因為有玻璃的緣故,姜辛夷又愛晚上看書,怕他傷眼睛,徐鹿鳴早早地做了盞玻璃油燈出來,裡面放上大大的棉線燈芯,光線雖不及煤油燈,但也比尋常油燈亮堂許多。
此時屋裡視野正好,徐鹿鳴一眼就看見姜辛夷那有點兒泛青的眼皮,他問:“治疫病進展得不順利嗎?”
“嗯。”姜辛夷有點兒疲憊地點頭,“病情發展得太快了,只要有發熱的跡象,兩三天內必定發病,且發病一兩天內,腹股溝、腋下、頸部都會有淋巴結腫大,劇烈疼痛的跡象,身體差一點的疫病患者,很快就會得敗血癥死去。”
徐鹿鳴聽得面色發白,上輩子他病情晚期也是這樣,細胞癌透過血液、淋巴擴散到全身,形成新的病灶,使他全身哪哪都疼,還時常伴隨惡心、頭暈、嘔吐等症狀。
真是多活一秒都是煎熬。
毫不誇張地說,徐鹿鳴是活活疼死的。因為到了那時候,他身體的各項功能都衰敗完了,止疼藥完全起不到效果。
加上他也沒錢去買昂貴的藥物,最後只能蜷縮在小小的福利院宿舍,數著時間,等待死亡快點降臨。
“就一點治療的辦法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