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糧價一路攀高,誰也不知,這疫情甚麼時候能過去,糧食恢複原價,現在有平價糧買,已是他走了狗屎運,誰知道後面還買不買得到如此低廉的糧食。
“行。”徐鹿鳴很能理解他這種想囤糧的心理,很利落地給他搬了兩袋子糧。
可能華夏老百姓很信奉手中有糧,心中不慌這事兒,曹俊虎接下來拉的幾個客人,都如這位男子一般,至少都要買上一石。
因此,徐鹿鳴準備十石糧,沒拉幾個人就賣完了。他們見天色還早,又去別的糧鋪,如法炮製,悄無聲息地買了不少的糧。
“……”
還不知道外頭有人偷偷在賣糧的糧商們,正聚集在一處,辦起了慶功宴。
桌子上擺滿了能令外面普通百姓垂涎三尺的各種珍饈美饌,但座位上的人都沒有動這些菜色的意思,全都舉著酒杯,滿面紅光地相互舉杯。
“近來大家的生意可都紅火吧?”
“紅火!怎麼不紅火!原來一天也賣不上十石糧的鋪子,近來不管放多少糧,都一搶而空。”
“哎呀,我打算再過兩天,等糧價漲到三十文的時候,就說鋪子裡的囤糧都賣光了,只剩陳糧了,一次把我那些積壓了好些年的陳糧都清空。”
“張兄打算已何價來賣陳糧啊。”
“當然是正常糧食的價格。”
囤糧都沒了,離陳糧脫銷的時候還會遠嗎?這個時候,恐怕他想做個良心商人,以平價把這些陳糧賣給百姓,百姓們都不會接受,會拿著大把的銀子往他懷裡塞!
“此法甚妙,回頭我也擇一鋪子,把我庫房裡的陳糧給清空。”
“那我們可都要感謝佘兄,若沒有佘兄買通縣太爺,讓他晚些再放糧,此等好事,怎落得到我們頭上。”
酒宴上的人紛紛向主位上的人端起酒杯遙敬而去:“多謝佘兄。”
“舉手之勞罷了。”主位上的男人輕輕笑笑,“只要諸位答應我的事,能幫我辦好,一切好說。”
糧商們紛紛笑著說:“佘兄放心,答應佘兄的事,我們一定不會食言。況與佘兄方便,也是與我等自己方便。”
“……”
就在糧商們紛紛暢想,接下來他們買陳糧也能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徐鹿鳴帶著曹俊虎已經賣了好幾百石的糧食出去了。
幾百石的糧食在糧商們看來,不過是手指縫裡流出去的一些沙子。
可幾百石的糧食,還是平價糧食流到縣城裡,一下就把縣城裡的人的那股惶恐感給壓了下去。
先前縣城封鎖,物資運送不進來,糧鋪的糧價一直往上攀高。
普通百姓心裡慌得不行,生怕後面拿錢也買不到糧了,因此一些家裡有囤糧的人也跟其他人一樣,加入了買糧的隊伍。
現在有了徐鹿鳴賣出的這些糧食,大家知道有人在偷偷賣平價糧,且還不限購,買多少有多少,知道城裡一時半會兒缺不了糧,也就不急著去糧鋪買糧了。
反而一到天黑,大家都喜歡偷摸在糧鋪周圍的巷子裡亂轉,看看能不能碰運氣,碰到那賣平價糧的好人,在他那兒買點糧食。
糧鋪沒人拿著銀子排隊了,前去買糧的人一天比一天少,有鋪子告知,囤糧已經沒有了,接下來只能賣陳糧了。
大家夥聽後,不僅沒有慌著要買糧,再打聽到陳糧也是囤糧的價後,一個個不帶一點猶豫的搖頭就走,甚至還有那潑辣點的婦人、哥兒,當即破口大罵。
“什麼黑心鋪子,多少年前的陳糧也好意思賣這般高價,真是想錢想瘋了!”
“大家都來看看啊,看看這鋪子掌櫃是如何做人的,一鬥發黴的陳糧也好意思要價三十文,個黑心爛肺,遭天譴的玩意兒,鼠疫怎沒把你們給染上呢!”
“走走走,大家夥走,以後莫要來這家鋪子買糧了,這是奸商惡賈開的鋪子,就指著大家夥有難,來這兒發災難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