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葉特出身邊境貴族,世代鎮守北境,家族歷史悠久。
她曾親眼目睹背叛者的下場,對血咒的威力瞭如指掌。他們在痛苦中哀嚎,於煎熬中翻滾,死亡都是一種恩賜。
正統的王室血脈才有能力施加烙印。
岑青是殷王後的兒子,他可以用血咒約束自己,自己願意受到控制,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刀劍。
“你確定嗎,布葉特爵士?”岑青彎腰靠近她,沒有收回被壓住的手,用另一隻手挑起布葉特的下巴,“誓言可以湮滅,血咒會永恆存在。”
“我確定。”布葉特沒有半分猶豫。
血咒能夠束縛她,反過來,對她也是一種保障。
她現在一無所有,迫切想獲得岑青的信任和支援,這是唯一也是最快的方法。
簡單、直接,不必擔心她口是心非,完全能證明她所言屬實,忠誠經得起考驗。
“血咒會帶來痛苦。”岑青提醒道。
“只要我不背叛,不對您心懷二意,永遠忠誠於您,它不會有更多危害,只是一個漂亮的裝飾。”布葉特翹起嘴角,語氣變得輕松,不複之前的沉重,“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將它烙印在我的臉上,證明我屬於您,是您忠實的追隨者。”
沉默兩秒,岑青拒絕了這個請求。
“真是遺憾。”布葉特聳了聳肩,語帶惋惜。
經過這番對話,岑青見識到她的決心。
他沒有繼續再問,掌心湧出一團紅光,轉瞬投入布葉特心口。
即使早有準備,在血咒印下的一刻,布葉特仍冒出冷汗,感受到錐心刺骨的疼痛。像是心髒被生生挖去一塊,用尖錐在傷口雕刻符文,一下接著一下,每一筆都格外清晰,用著同樣的力度,堪比一場酷刑。
血咒完成後,紅光湮滅在女爵的心口。
岑青收回手,布葉特單手撐地,視線有片刻搖晃,整個人有些脫力。
她抹去臉上的冷汗,反手撥起散落的長發,抬起頭時,臉色分外蒼白,深藏在眼底的陰霾卻少去大半。
“感謝您的恩賜,陛下。”她揚起笑容,不經意間透出幾分風流本性,“您給予我烙印,是我無上的榮幸。”
從頭至尾目睹全過程,米格林震驚不已。
他越過布葉特的肩膀看向岑青,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份榮耀,只是不確定該如何開口。
看穿他的想法,布葉特對岑青說道:“陛下,他是米格林,王城貴族出身,被家族拋棄,和同伴一起投身北境。他的戰場經歷有限,但很忠誠,是一名合格的騎士。”
岑青的視線投向米格林,後者立刻挺起胸膛。
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米格林頓覺頭暈目眩,臉色發紅,任誰都能看出他在為岑青著迷。
“他是一個熱情的年輕人,肯定願意為您奮戰到死。”布葉特放鬆下來,語帶調侃。
這樣說並不冒犯。
在她看來,米格林的愛慕毫不意外。
純正的黑發王族,驚人的漂亮又無比危險,一顰一笑令人神魂顛倒,擁有眾多愛慕者再尋常不過。
血族的金薔薇,黑暗的化身,雪域的君主才能擁有他。
可憐的米格林,愛情剛剛開始就註定無望。
沒理會布葉特的調侃,岑青看向米格林,給予他血咒符文。
望進那雙黑色的眼睛,感受到兩人間的距離,年輕的騎士精神亢奮,甚至壓過了被烙印的痛苦。
單手按住心口,他堅持以騎士的榮譽發誓,效忠岑青,為他徵戰,掃除所有敵人,直至自己生命終結,靈魂永歸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