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晨霧還未散盡時，李助理的簡訊就跳了出來：“蘇先生晚八點準時回家，地址：青藤花園 b 座 1703。” 韓非吾的瞳孔瞬間收縮，指腹在手機螢幕上來回剮蹭，彷彿要將 “青藤花園” 四個字摳進血肉裡。車載香薰的雪松味突然變得尖銳刺鼻，他猛地扯下香片，金屬支架在掌心被捏得變形，碎片如彈片般飛濺，在真皮座椅上劃出細密的劃痕，恰似他記憶裡被揉碎的每個思念的夜晚。
晚上八點，黑色賓利準時出在小區門口發出刺耳的急剎聲，保安剛探出頭，韓非吾就將燙金門禁卡狠狠甩出，那是李助理提前準備好的。卡片擦著保安鼻尖飛過，“啪” 地釘進值班室的木板，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電梯上升時，他的手掌死死攥住雕花扶手，指節泛白得近乎透明，金屬欄杆在扭曲的力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韓非吾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喉嚨裡發出壓抑的低吼，每一秒等待都像鋼針在心髒上反複穿刺。
1703 號門前，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紋路緩緩滲出，在昂貴的西裝褲上暈開暗紅的花。門鈴被他按得瘋狂作響，持續不斷的蜂鳴聲刺破樓道的寂靜。當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韓非吾整個人都繃緊了，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
防盜門開啟的剎那，玄關暖光傾瀉而出，蘇小棠握著門把手，驚愕地張著嘴：
“你…… 怎麼會在這？”
話音未落，韓非吾已經狠狠撞開房門，門框與牆壁相撞發出巨響。他雙臂如鐵鉗般死死扣住蘇小棠後頸，力道大得彷彿要將人揉進自己的骨頭裡。薄荷混著雪松的氣息裹挾著滾燙的體溫，鋪天蓋地地壓下來，他的鼻尖用力蹭過蘇小棠的臉頰，貪婪地汲取著那久違的氣息。
蘇小棠的後背重重撞在牆上，韓非吾滾燙的唇碾過蘇小棠顫抖的唇瓣，牙齒毫不留情地啃咬，血腥味在彼此口中彌漫開來。蘇小棠劇烈掙紮，指甲在他西裝上抓出皺痕，卻換來更兇狠的壓制。韓非吾的膝蓋狠狠抵住蘇小棠的腿，將人死死釘在牆上，蘇小棠喉嚨裡發出嗚咽，混著破碎的抗議聲，卻被無情淹沒在這洶湧的攻勢中。他的掙紮漸漸沒了力氣，只剩胸膛劇烈起伏，在窒息般的親吻裡感受著對方近乎癲狂的執念。
“韓非吾你瘋了！放開我！” 蘇小棠的怒吼被堵在喉嚨裡，韓非吾拉著蘇小棠準確跌坐在沙發時。他的雙手死死揪住對方衣領，卻被韓非吾一把抓住手腕，按在沙發上。韓非吾的吻變得更加狂亂，舌頭粗暴地撬開牙關，彷彿要將這些年錯過的所有都掠奪回來。
當韓非吾咬得更重，蘇小棠嗚嚥著流出眼淚，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兩人交疊的面板上。韓非吾猛地愣住，猩紅的眼底翻湧的瘋狂卻並未完全褪去。他的拇指用力按壓著蘇小棠紅腫的嘴唇，指腹碾過傷口，像是要確認這份疼痛的真實。
兩人急促的喘息聲交織在空氣中，蘇小棠顫抖著偏過頭，試圖躲避這近乎窒息的壓迫。韓非吾卻不容拒絕地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兩人目光相撞。他沙啞著嗓音，字字帶著破碎的哽咽：
“小棠……” 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蘇小棠臉上，未幹的血跡在兩人糾纏間暈染成曖昧又殘忍的印記。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點瘋狂地砸在玻璃上，彷彿在為這場失控的重逢伴奏。閃電劃破夜空，照亮韓非吾扭曲而猙獰的面孔，他望著蘇小棠泛著水光的眼睛，突然又低頭狠狠吻下去，像是要將人徹底吞噬。
蘇小棠突然狠狠咬向韓非吾的下唇，鹹腥的血迅速漫開。韓非吾吃痛卻不閃躲，反而更用力將人禁錮在身下，喉間溢位一聲帶著痛意的悶哼，那聲音裡有壓抑多年的癲狂，也有終於觸碰到思念之人的狂喜與不安。
蘇小棠的反抗在這近乎偏執的攻勢下顯得徒勞，他的指甲深深掐進韓非吾的手臂，卻只換來對方更緊的擁抱。屋內的空氣彷彿都被抽空，只剩下兩人激烈的喘息與糾纏，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緒，這場失控的重逢，早已偏離了理性的軌道，在瘋狂的漩渦裡越陷越深。
突然，蘇小棠感到一陣刺痛，原來韓非吾不知何時扯開了他襯衫的紐扣，鋒利的貝殼扣崩落在地，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聲響。韓非吾滾燙的掌心貼上他發涼的肌膚，像團燃燒的火，灼燒著每一寸神經。蘇小棠猛地回神，殘存的理智讓他抬腿狠踹，卻被對方輕易鉗制住腳踝，整個人在沙發上狼狽翻滾，散落的檔案和茶幾上的花瓶應聲落地，清脆的碎裂聲混著粗重喘息，將這場失控推向更混沌的深淵。
花瓶裡的水漫過地毯，浸濕了蘇小棠垂落的指尖，寒意順著面板攀援而上。韓非吾卻渾然不覺，雷聲轟然炸響的瞬間，韓非吾突然頓住動作，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倒映著蘇小棠破碎的模樣，喉結艱難地滾動：
“我愛你。”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敲碎了蘇小棠最後一道防線。他閉上雙眼，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任由對方的氣息將自己籠罩。雨聲、心跳聲、布料撕裂的輕響，在這一刻都化作記憶的碎片 —— 是畫室裡偷吻的悸動，是暴雨中錯過的遺憾，是這些年午夜夢回時不敢觸碰的思念。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成了溫柔的呢喃，月光穿透雲層，為糾纏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的銀邊。被淚水浸濕的素描本在記憶深處浮現，泛黃的紙頁上，未說出口的情話與此刻淩亂的呼吸重疊，將所有的愛恨、掙紮與執念，都融成了一場註定的重逢。
蘇小棠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壓抑許久的情緒如決堤洪水般奔湧而出。他終於不再掙紮，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恨意褪去，只剩下無盡的酸澀與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