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現在開始,你要麼只聽我的話,要麼就從此消失在她面前。”
溫斯爾唇邊含著幾不可見的輕笑:“終生賣身契的甲方,是我。”
樊遠沒再作回應,但順從的沉默態度已經給了他答案。
無論溫斯爾給不給他選擇,他都沒有資格選,他要做的依然是聽從,服從。他足夠聰明,所以識時務。
樊遠不想再繼續與自家少爺沉浸在敏感話題裡,於是恢複往常的恭敬態度,打破沉默。
“您要吃點兒東西嗎?瞿律師離開前囑咐我給你煮點粥,冰箱也填滿了。”
溫斯爾似乎只當他的話是耳旁風,獨自陷進旁人看不出情緒的心思裡。
樊遠見慣不怪地繼續問:“什麼都有,大多都是你愛吃的,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溫斯爾並沒理會他,但也不知是哪個字眼戳中了心緒,眸色輕動了動,隨即含著溫度計就掀開被褥,昏昏沉沉地起了身。
自顧自地走到客廳的冰箱前,開啟了。
果然都填滿了蔬菜肉類,甚至全是他愛吃的,瞿向淵怎麼摸透他喜好的?
印象裡的瞿向淵好像不怎麼做飯,這回是真的關心他,而非從前那個見到他就跑的人了。
他還以為對方從不在意自己。
溫斯爾有了被討好的愉悅,取下嘴裡的溫度計,丟給身後的樊遠。
樊遠趕緊伸出雙手接過來。
“36度8,您退燒了。”
激動的話語又一次被溫斯爾忽視了去。
溫斯爾拎出冰箱裡的橙子,放在手心裡掂量了兩下,笑容收斂。若有所思的目光停留在上方,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沉寂片刻,他忽然喚了對方一聲:“樊遠。”
“怎麼了?”
“他為什麼會哭?”像詢問建議,又像自言自語。
樊遠不解地反問:“哭?”
誰?
他不明所以地思索著,半天沒理解溫斯爾這問題的意思。
“……”
溫斯爾又重複一遍,但這回話音變低,低得只剩他一人能聽見。他將這句疑問放在嘴邊仔細咀嚼,想要從中尋到自己捉摸不透的答案。
我為什麼會哭?
他不自覺地回味起昨晚躺在身旁的瞿向淵。寬闊的臂膀很是溫暖,讓他只想依附緊靠。自己並不是那麼感性的人,從前在瞿向淵面前展示出的真實示弱狀態,其實也不多。原本對瞿向淵坦誠相待以後,他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不知為何,瞿向淵一旦有了不再抵觸他,甚至安慰他的行為,他都無法招架。而過去是虛偽的,昨晚是卻是真真切切的。這種輕易左右自己大腦的敏感情緒,好像只有小時候才會頻繁出現。
“戴維醫生。”
樊遠大概會到對方的意思,眸光閃動,似是期待他說出後半句話。
溫斯爾沒再繼續說話,眼神的裡傳達的意思讓樊遠霎時間明白了過來。
他頓了頓:“您……確定嗎?”
“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