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96章:你也瞞了我什麼嗎?
第96章:你也瞞了我什麼嗎?
溫斯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睡在身旁的瞿向淵,而是坐在床邊的樊遠。
瞿向淵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常年待在身邊的醫護管家。
溫斯爾只覺渾身酸累,大抵是被發燒折磨的。他懶得說話,只是強行撐起身子,樊遠趕緊從座椅起身,扶住他。
溫斯爾動作停止,視線落在攙扶著自己手臂的另一雙手上,停留片刻,轉向身旁的管家:“不用扶,我自己可以。”
樊遠見狀立即鬆手,重新坐回去。想來不能讓自家少爺覺得自己疏忽照料,又繼續往身旁的塑膠袋子裡倒騰好幾番,把藥盒維生素都撥開,抽出底部的溫度計遞到他嘴邊。
“讓我看看您退燒了沒有。”
溫斯爾順勢張嘴,把溫度計含進去,用舌尖頂到一邊,問他:“瞿向淵呢?”
“他見您一直沒醒來,有事兒先走了,可能得晚上才回來。”
溫斯爾眉頭輕擰:“晚上指什麼時間?”
樊遠搖了搖頭,誠實答:“沒說。”
溫斯爾又用成事不足的神色懶懶地瞥了他一眼,重新靠回床背。
“他讓你來的?”
“瞿律師早上給我打過電話。”
那就是瞿向淵讓他來的。
溫斯爾不在意地掃了他須臾,腦袋向後傾倒在床背頂邊緣,打量著樸素陌生的天花板。
或許是昨夜燒得嚴重,這會兒腦袋空空的,也沉得他難受。
溫斯爾回憶起那晚齊婉英沉默的應答,心存多年的疑慮始終找不出答案。這個家的每個人都心懷城府,隱瞞了很多事情,至關重要的,依然是他父親的死。這事兒他無從查起,只因母親溫至雅也和齊家人之間心照不宣。
但也不是沒有突破口。
“樊遠。”
“您說。”
溫斯爾收回腦袋,視線落在前方的某個定點:“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在你面前發病時,對你說的那些話。”
樊遠整理袋子裡的藥盒動作變緩,遲疑道:“您問這個是……”
“我有提到過,幻覺裡經常會看見父親,對吧。”
“為什麼之後再沒出現過了?”
溫斯爾轉過臉,詢問的目光投向他。
樊遠沒有立刻給出回應,稍顯猶豫的神色才顯露,溫斯爾又問:“你也瞞了我什麼嗎?”
樊遠身軀一僵,怔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尹覺那日對他說的話。遺忘式治療只是一種逃避的方式,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就像彈簧,擠壓到極限時,便會以百倍的力氣反彈回去。不能一直用忘卻的辦法讓溫斯爾處於一種一知半解的懷疑狀態,要麼讓他忘個徹底,要麼讓他直面曾經的痛苦。而溫斯爾的病,想讓這些東西完全從他腦海裡抹去,只有死亡。
想來是被看穿了某些心思,心虛的神色無法掩蓋,樊遠只好稍微躲避對方質詢的眼神。
溫斯爾不疾不徐:“我清楚你對我媽什麼心思。”
“你當年為了她從墨西哥逃到美國的事情,我全都知曉,從前你只聽她的話,我理解。”
隱隱意會出對方話語裡的另一層意思後,樊遠停止收拾塑膠袋的行為,安安分分地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