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向淵嘗試撅開他的手指,發現怎麼拽也拽不開,心裡腹誹一個發燒的人怎麼還那麼大力氣,只得無奈嘆氣:“真的。”
溫斯爾盯了他有幾秒,最後不情不願地鬆了指腹力氣。
盡管累得渾身無力,他還是強撐著不閉上眼,直到瞿向淵重新回到房間,帶著一盒退燒藥和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
瞿向淵挪坐到床邊,替他按開一顆退燒藥,直接塞到他緊閉的唇瓣上,抵了進去:“吃藥。”
在某個瞬間,溫斯爾想起了自己曾經強喂瞿向淵吃退燒藥的模樣。只不過現在吃藥的人,變成了自己。
他好像在瞿向淵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只不過那時候的瞿向淵很倔,害怕他喂的是春藥,就算自己強行熬著,也不願意吃他送到嘴邊的藥。但自己不一樣,瞿向淵不會給他喂那種東西。所以他不會拒絕,也不會逃離,只會接受來自瞿向淵遞過來的任何東西。
莫名的酸楚湧向鼻端。溫斯爾目光怔然,一直停在瞿向淵臉上,將嘴邊的退燒藥含了進去,再之後,是瞿向淵將杯沿抵在他唇邊,示意他喝水。
溫斯爾因為發燒而遲鈍得無法快速給出反應,瞿向淵傾斜杯口,他就微微張開嘴,乖乖把水喝了下去。
瞿向淵把藥盒和水杯放下,對他囑咐道:“先睡一覺吧,起來以後要是還不退燒,就去醫院。”
溫斯爾重新躺回被褥時,重新抓住了瞿向淵的手腕。
“別走。”
“……”瞿向淵見狀,欲言又止。
溫斯爾沒有鬆手的意思,他只好掀開被褥鑽了進去,半臥在床邊,扯開了領帶扔到床頭櫃。
“不走,行了吧。”
溫斯爾看他沒有再要離開的姿態,才慢慢闔上眼。
退燒藥作用很快,睡意迅速侵蝕理智。眼前一暗,睡了過去。
手也始終沒有松開。
但慢慢的,因為失去意識的熟睡狀態,指腹的力氣也悄然鬆懈,那隻被禁錮在掌心下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抽離了。
半夢半醒間,他隱約瞧見瞿向淵起身,好像在保險櫃裡翻騰些什麼,可眼皮太沉,他看不清,費了很大的勁兒也張不開眼,但模糊的視野中,他看見男人轉過身朝他走近了,最後停在床邊,以單膝跪地的姿勢,輕撫他的發鬢。
沉默持續很久後,男人忽然垂下腦袋貼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沒聽清。
但好像是要離開的意思。
溫斯爾眉頭緊蹙,想睜開眼,偏偏渾身無力,連抬手都沒有力氣。
他想抓住他,不給他離開。
不能走,不許走,不要走……
溫斯爾再勉強自己撐開點兒眼皮時,發鬢似乎還殘留著男人的指尖餘溫,但視野下只剩下離開的模糊身影。
他想張嘴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抵不過疲意,眼皮一沉,又睡了過去。
瞿向淵對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