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翊背叛了他。
這是他預料之外的結果。
興許是一意孤行地想要揭露過去的真相,才會掉進齊琛和關翊佈置的陷阱裡。
瞿向淵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那張老照片,目光停留在父親整容前熟悉的臉龐上。
他從一開始,是不是就應該相信溫斯爾?
可是溫斯爾是齊家的人,倘若這其中的複雜因素與溫斯爾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自己為什麼要賭,賭一個未知全貌的人會站在他身邊?
還有誰能信任?
沒有人了。
再也沒有人了。
空氣像死灰一般沉寂。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一直都是。
他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明目張膽地把所有東西放在別人地盤上,簡直就是愚蠢的做法。但不管他將這些證據藏在哪裡,只要身邊一直圍著像關翊這樣的人,終有一天也是同樣的結果。
瞿向淵走進房間裡,拉開衣櫥間的門,將所有掛在裡面的整齊衣裳通通推到一角,撥開後方的木板,關系線層層相連的板塊才顯露在眼前。
瞿向淵抬起眼,目光停留在照片牆上的其中一人。
稚嫩的證件照好似讓他瞧見了五年前的那個少年。
但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到底哪裡不一樣,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麼到頭來,還是溫斯爾?
這一切是巧合,是註定,還是其他?
瞿向淵揉了揉泛著陣痛的眉頭傷痕處,來回揉撚著粗糙的紗布。
他試圖用精神上熟悉的疼痛蓋去生理性的傷痛。
可不管他如何用力,所有痛苦都在層層堆疊。
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去從頭來過?就算他有時間,其他人呢?
佟嘉霖,程曦,他們呢?
他又重新走出這個狼藉一片的客廳,像無事發生一樣收拾幹淨,他抱著一堆被撕成碎片的紙張走到沙發旁,被垃圾桶絆了一下。
腳步忽爾踉蹌了一下,手裡的碎紙散落一地。
垃圾桶也隨之倒地,裡面的東西盡數跌出。
又滾出了一個精緻的禮盒。
瞿向淵眉心輕蹙,注意力被吸引,於是彎腰將其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