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驅使他撥開禮盒蓋,才發現是一條陌生的紋狀領帶。
鷺陽市接近秋末,即將迎來初冬,溫度驟降到幾近零度。
樊遠推著輪椅出醫院時,沒忍住哆嗦了兩回,他將手裡的外套遞給了輪椅上的溫斯爾。
“您還是把衣服穿上吧,醫院這棟樓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
溫斯爾反應略微遲鈍地接了過來,沒有穿,只是披在了大腿上。
他不畏寒。他在江北待了很多年,江北只要到秋天就會下雪,他已經適應了,盡管來到了不那麼寒冷的南方城市生活三年,他依然如此。或許是年輕,或許是習慣。
從那天在病房裡見過瞿向淵以後,接下來住院的幾日,他都不曾見過對方再來看自己一眼。雖然很失落,但能理解。
瞿向淵應當這麼做的,從一開始對方就恨不得逃得遠遠的。只是千絲萬縷的背後聯系讓他們再次捆綁在了一起而已。
知道了真相,歸還了瞿向淵最在意的照片,那又能怎麼樣?
彌補,又該拿什麼彌補?
樊遠將他接回了星河灣。
溫斯爾看著落地窗外的冰霜,視線被朦朧的霧水模糊。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被圈養在江北別墅的那些年。
坐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變化的春夏秋冬,日複一日。
重複不斷的日子只有瞿向淵的到來才打破。
但終究還是一樣的,他用一條鎖鏈將對方捆在床邊,安撫自己的孤獨情緒,也是這樣重複過了兩年。
那之後呢?
從今天開始的日子呢?
他是不是又只剩一個可有可無的醫護管家了。
是不是又變回了那個無人在意的精神病。
樊遠除了檢查日漸修複的槍傷,就是逢餐點給他送三餐。不過問一切,依然像個透明人奉行自己的職責。
溫斯爾就這樣待在星河灣養病,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周。
安寧的生活總會被零星半點的動靜打破。
這日,溫斯爾倚靠在床邊,正思緒遊離著,不知是在賞雪還是發呆,客廳外忽爾響起的門鈴聲猛然間將他的意識拉回。
他想,這些事兒終究是瞞不過母親的,也做好了面對的準備。
不出所料,樊遠已經畢恭畢敬地走到了房門前,正要輕聲詢問,溫斯爾視線從窗外移向門邊,率先截斷了他要出口的話。
“是媽媽嗎?”
樊遠唇瓣蠕動,遲疑片刻後,才回應道:“不是,是……”
隨後側身挪出位置,讓人走了進來。